谦卑都恨不得拿手捧着,化成山河勋章,送给自己。
这么个人啊,怎么就偏偏让自己碰上了,真是太狡猾了啊。
于是大战前一日,恰逢白修生生辰,朱离回到西王母宫中,取了天羽织成的红袍。
“你怎么还要去人间啊。”西王母看着朱离回来又丛丛离开,不由得开口问道。
“西王母,”朱离跪于宫室之中,“朱离怕是难了尘缘,与那人之情,许是伴他过此生才能了结。”
西王母看着眼前的朱离,有些赌气的别过头,甩着尾巴。
朱离上前,给西王母整理了下衣衫,俯身道:
“望西王母成全。”
“那……那就这一世啊,等他死去你不可再去寻他。”
“好,就这一世。”
他为他下凡间,为他贺生辰,为他着红衣唱戏词,说尽心中情:
“……胸中有你薛郎在,世间万物都是甜……”
我的英雄,我的爱人,你便是我的山河故土,我的无上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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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终究是他贪心了,这情啊,只能一世太短了些。
他随着白修生幻化容貌,恍若一起老去。
不知何时起,朱离开始惧怕死亡,惧怕天命,他惧怕再也找不见白修生。
于是他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送入那红玉,日日放在二人床头,为白修生延缓着衰老的时间。
可这日日为之,纵使是那上仙也受不起,何况他不过是兽。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待白修生故去,他也会耗尽灵力,再无法登仙,还会受到仙界处罚。可是他更怕啊,他更怕温茶无人饮,更怕大河过眼无颜色,怕一人剪烛卧冰河,怕那伸手再无人携。
哪怕有一日不复存在,备受煎熬,他也愿多与这人多片刻时光,坐揽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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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离带了些食材,回到院里,做了些吃食,给石屿和苏弥送去了一部分,而后化作年迈的样貌,回到了后院。
石屿隐隐觉得苏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便坐到了他的身侧:
“怎么了?”
苏弥敲了敲烟杆,把手搭在石屿的头上:
“他这的菜太素了,都没什么油水,忽然觉得那个半吊子做的还是挺好吃的。”
石屿看了看眼前,清煮蔬菜和排骨,虽说看起来还算Jing致,但确实是没什么油水。
但他知道苏弥断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他隐隐觉得苏弥似乎也有些在意朱离和白修生,大概是从他们二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人啊,太短暂了,若是可以,他也愿和苏弥看尽人间繁华与荒芜。
可是他知有些事不是强求而为的,他理解白修生,换做是他也定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因为自己而受苦。
可他却也理解朱离,在神明的漫长时间里,孤寂总是更多一些,若是能抓住些什么,执念也更深一些。
他与苏弥从未谈过这个事情,苏弥是不是也在不安呢。
于是石屿稍稍斜过身子,靠近了苏弥的胸口,一只手抚上苏弥的挑烟的手背,稍微撑起身子。
两人唇瓣离得很近,四目相对视。
石屿看着苏弥半眯的双眼,抬起头,用鼻尖蹭了一下苏弥的鼻子:
“我答应你,这一生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的活着。”
“我们的便利店等到了春天,我想重新翻修一下,想去青要山看一看武罗有没有长大一些,还没有和邹吾一起吃火锅,我和童果都没有去过游乐场上次他说很想去,再过年的话我贴春联还是想要财源广进那一副。”
“这些事,我都想和你一起做,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现在,这一刻,是最爱你的时候,比以往所有的时间都要更爱你。”
“以后的每一刻,我都会更爱你一点点。”
“所以即便有一日,我老去了,时间停止,那一刻都是我最好的时光,因为我是爱着你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要继续好好活着,让我自私一点,你要记得我。”
“我还会生在人间,等着你春日里到来,给我插上一束花。”
说罢石屿浅浅地吻上了苏弥的唇,柔软间,石屿感觉唇间有一点咸涩。
他也不知那是自己的泪还是苏弥的。
这世间有太多不可知,但他不想惶惶终日,他愿倾尽温柔回赠苏弥,一世也好,千百年也罢,无论活着还是死去,他都愿为了苏弥再入轮回,来到人间陪他看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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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待石屿睡下,苏弥起身从怀中摸出了那个香囊,向后院走去。
苏弥见后院离朱屋内的灯还未熄灭,便轻声走了过去,刚刚走近,便看到离朱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