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越长越淡的。”
贺季青用脸蹭他被子下的腿,“那就好。”
“如果一直在呢?”林舒歪着头,故意问他。
贺季青也学他,故意皱眉思考,面露为难的说:“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凑合了!”
林舒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他上过药的左脸,“真好,又能看到你了。”
贺季青闭眼,感受他手指在脸上的移动。这一次是真的,不再是梦。扎在心底的刺,发芽了,开花了,花香四溢。春天来了。
三天后,林舒出院。他的舅舅再没来过,只有表姐在他出院那天,专程来看过,见贺季青还在,满意的离去了。
林舒在厦门租房住,住在集美。贺季青送他到集美,进了屋一看,直皱眉头。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但很小,朝Yin面,采光不好。大中午,只能看到一线阳光。在这种地方,别说养好身体,怕是还要惹上别的病。
他一身伤疤,他过得不好。贺季青心口发酸,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他有什么资格恨林舒?他更可恶,因为自以为是的懦弱。
“你养的?”他指着窗台上,一盆小吊兰问他。
林舒烧着开水,准备泡茶,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回答:“对啊,在路边捡来的。捡来的时候感觉枯死了,一泡水居然又活了。才两个月不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厦门的植物都能长得很好。”
他细细的说着,语气一如从前,好像两个人从未分开过一样。他没变。贺季青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你家人呢?”他终于问了。
怀里的人身体瞬间僵硬了,但很快恢复正常。他问他:“你喝什么茶?大红袍,rou桂,还是水仙?我这里也就这些了,还是表姐给我的。”
“都可以。”贺季青抱紧他。
他掰他的手:“你这样,我没法拿茶叶啊。”
贺季青松开他,看着他从冰箱旁边的柜子,翻出一包茶叶,又从书桌下面翻出一个玻璃矮桌,上面一套简易茶具。
“闽南人的日常生活,少不了茶。”林舒找了个矮凳给他坐。
贺季青乖乖坐下,看着他拿着烧好的水过来,慢慢的泡茶。他的手法娴熟,贺季青曾经见过。
他将倒满茶汤的茶杯推到他面前,贺季青捏起茶杯啜饮,茶汤滋味很足,苦中带甜。
“好喝吗?”林舒问他。
他说不错,林舒笑了:“我表姐在文化局上班,办公室里都是别人送的好茶。”
“你表姐人很好。”贺季青说。
林舒默默点头。
“你这房间不大。”贺季青环视一周,大概15平。
“一个人够住。”林舒挺满足的。
“采光不好。”贺季青又说。
林舒一边喝茶一边看他。
“跟我走吧。”贺季青说。
林舒眼睛睁圆了,看起来很意外。
“好吗?”贺季青放下茶杯,去抓他的手。
“我有疤。”林舒说。
贺季青轻轻摇头:“没关系。”
“我腿不好。”林舒又说。
贺季青握紧他的手:“没关系。”
林舒单手捂住双眼,眼眶干涩,这一年半加上前几天,眼泪差不多流尽了。多少次,在熬不下去的时候,他偷偷地奢望过,贺季青来找他,不顾一切的将他从苦海带走。多少次梦回午夜,做的都是这样的戏码。当这一切变成现实时,他却慌了、怯了。他不再是以前的林舒,他除了爱他,更加的一无是处了。
他摇头,无法答应。
贺季青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指着茶杯说:“再来一杯吧。”
苦中带甜的茶,得多喝,才能生津解渴。
还没到一周,贺季青回到剧组,一同回去的,还有林舒,他是美术组最重要的画师,很多道具制作和场景布置需要他。
贺季青避开林舒,偷偷见了美术组老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目和善,福州人。他向他询问,林舒是怎么进剧组的。
老大很爽快的告诉他:“文化局的朋友推荐的。”
他想,应该是表姐的功劳。
老大又说:“这孩子活儿好,又听话。大家都喜欢他。”
贺季青和林舒的关系,已经在剧组传开了。毕竟吃饭那天,多数人都在。
“他身体不好,还要麻烦您多照顾一些。”这才是贺季青见老大的目的。
老大很不好意思,连连应着“必须的必须的”。
贺季青感激不尽。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总是等着别人靠近他了。这一次,他要主动点,主动的靠近林舒,为他遮风挡雨,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让他,没有理由再离开他。
贺季青回归剧组后,状态奇好。三天之内,便将改过后的剧本捋顺了。林海拿到改过后的新剧本,差点给他跪下。
“你可真是,救了我们一大帮人啊。”他说。
贺季青说:“还有细节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