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喘着粗气。他掏出手机,给室内装修公司打电话:“我要重新装修房子!”
别墅开始重新装修,说是装修,其实不过是换家具,从床到沙发,从厨房的高凳,到洗手间的浴缸。装修公司动作很快,半个月搞定一切。
别墅院子里的泳池敲了,变成了水池,枫树换成了很大一棵樱花树。爬山虎换成了紫藤,屋后的草坪全都种上了柚子树。大厅里的长沙发,变成了榻榻米。钢琴放在一侧。书墙的柜子换成了浅色。卧室里,红松木双人床换成了白橡木单人床。衣帽间和原来的浴室变成了一间,浴缸很大,可以在里面游泳。书房换了更大的书桌,电脑也换了新的。开放式厨房变成了吧台,一整面墙的酒。
不要的东西全要扔。存储卡,U盘,鱿鱼干,鞋子,衣服,锅盆碗,沙发,床……
装修公司的负责人曾问他:“没坏的东西,也都不要了吗?”
“如果你们有谁要,就自己拿走吧。”他很大方。
工人们拿走了一切他不要的东西。
在焕然一新的别墅里,贺季青重新开始了独居生活。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无人打扰。赶稿的时候,日夜不眠。交完稿后,煎个牛排,喝点小酒。空下来的时候,开车去紫金山跑步或者找个人少的游泳馆游个一下午。兴致好的时候,弹弹琴,看看国外最新出的电影,或者写写字。太阳好的时候,躺在屋外,喝喝咖啡看看书,玩玩手机,看看乱七八糟的网上新闻。
不必为生活愁苦,做着热爱的事情。这样的生活,很多人穷尽一生,求而不得。
一月,贺季青新结尾,这次他写了从前没写过的爱情推理故事,是一个悲剧,原本相爱的主角,因为现实分离。一个悲惨死去,一个孤独终老。就连配角,也都不得所爱,最终归于平淡。
编辑说:“这个结局太惨了,读者不会喜欢的。”
大部分人都不喜欢看悲剧,大致因为现实的苦多于乐,总想从虚构的世界找回一些弥补。编辑强烈建议他改结局。
贺季青不同意,他认为合情合理,现实比更惨。
“话是没错,如果这是一群真实的人,最后结局可能会这样。但这毕竟不是现实生活,是。人们希望看到主角幸福。”编辑苦口婆心。
“那这个故事,就没意思了。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好结局。”
书中不是,现实也不是。贺季青很固执,编辑在电话里几近哀嚎。
“我的贺大神啊,你说的一点没错。悲剧结局对于你而言,确实很有意思。可是,对读者不是啊!这书是要卖给大家看的。”
贺季青最终还是妥协,主角依旧分开,老死不相往来,但也获得了普通人的幸福。配角一样。
编辑对这个结局仍旧颇有微词,但贺季青坚持不再改。
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贺安年没提前打电话就来了别墅。之前他打电话说来,都被贺季青以工作忙拒绝了。
这次他突然闯上来,贺季青虽然意外,但没有赶人。贺安年拎着菜进了院子,发现里面大变模样。贺季青站在水池边抽烟,喂鱼。看到他,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都回来一个多月了。”贺安年走到他身边。
水池里养了十多条锦鲤,挤在一起抢食。水池边上,种着白黄两种水仙,花开正茂。
“妈让你来的吧?”贺季青扔了手中全部鱼食,鱼争抢更欢。
“才不是。”贺安年急忙反驳。
贺季青终于转身看他一眼,两兄弟差不多高,刚好平视。贺安年眼神真挚。“真的不是,是我自己来的,我想来看看你,我们都快一年没见了。”他声音越说越小,带着委屈。
贺季青轻轻勾了勾嘴角。贺安年盯着他的胡子和寸头,表情灿烂:“你这样也很好看!”
贺季青瞥他:“你拎的什么?”
“刚刚顺路买的菜。”贺安年举起给他看:“都是你喜欢吃的,牛rou和虾。我来做饭的!”
贺季青懒懒的应了声“嗯”,转身往里走。贺安年跟在他后面。
“最近你怎么样?”他在他身后问。
“挺好。”
“你回来了怎么都不回家看看?”贺安年盯着他手上燃到一半的烟,小声的问道。
“忙。”贺季青上了台阶。他在门口抽了一口烟,掐灭烟头。
贺安年看到门口的烟灰缸里,烟头不少。他记得,贺季青以前抽烟很少。
两人一起进屋,贺安年发现屋内也变了模样。什么都换了,连钢琴都换了。他把菜放到吧台,四周转了转。
“都变了哦!”贺安年小心翼翼的感叹。贺季青没应他,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斜躺在榻榻米上开始翻看。
贺安年撇撇嘴,默默回到吧台,开始做饭。他做饭时很愉快,哼着不成调的歌,动不动便问他。
“哥,你盐在哪儿?”
“自己找。”
“哥,你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