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
林舒以为枯竭的眼泪,终于再次滚落眼眶。
两人最终分开。林舒拎着箱子,站在路边,挥手让他先走。这已经成了两人的习惯。贺季青调转车头,看着后视镜里的林舒,越来越小,直到转弯不见。他已经开始想念。
刚回到雁鸣,贺季青就忍不住给林舒发微信:“在干嘛?”
“开年级大会。”林舒回的很快。
“很无聊吧。”
“嗯。”
“明天一起吃晚饭。”
“好~”
贺季青看着林舒发来的“好”字,心情很好。
“记得照片视频要拷出来!”林舒发来微信提醒。
“好,都给你一份。”
贺季青马上开始整理拍的照片和视频,整理到一半,接到姜畅电话:“明天来上海!”
“没空。”
“没空也得抽出空,顾老看上你的书了,要跟你见面聊一下。”姜畅说。
“顾老?”贺季青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顾老对你那本书挺感兴趣的。”姜畅挂了电话。
贺季青挠头,不得不跟林舒改约:“明天我要去上海,后天我们再一起吃饭。”
林舒回:“我等你。”
贺季青是到上海后的第三天,才发现不对劲的。林舒微信不回,电话头几次显示无人接听,后来提示已关机。
一开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连续打了数十个电话都不通后,他坐不住了,不顾顾老在场,中途退出会议,连夜赶回了南京。
他跑到河海才发现,他连林舒住哪栋楼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大四生,学平面设计。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黑夜里的校园转了一圈又一圈,从体育场转到食堂,又转到教室和图书馆,每一栋宿舍楼下他都走过了,他问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认识林舒。
他在河海转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才托人找了关系,找到了林舒的辅导员。
年轻的女辅导员说:“林舒办了退学,回家了。”
他居然先是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他想。
“退学?为什么?”他问辅导员。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什么都没说,一切挺突然,大概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女辅导员猜测。
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慢慢成冰。
“你有他家里的联系方式吗?”他不死心。
女辅导员面露为难:“你知道的,这个是学生的隐私,我们不方便——”
“我是林舒男朋友,不,爱人。”他打断辅导员。
女辅导员捂住嘴,圆圆的眼睛里都是震惊。
“这样方便吗?”他盯着她的眼睛。
女辅导员红脸,但依旧为难:“这恐怕不太好的,林舒妈妈很保守的,脾气不大好的一个人。”
“我会说我是林舒的朋友。”贺季青看着她。
女辅导员望望四周,其他同事不在。她给了贺季青林舒母亲的电话,叮嘱他:“你一定不能乱讲啊!”
贺季青拿到号码,马上打过去,提示已关机。他换了另外一只工作用的手机打过去,仍旧是已关机。
女辅导员看着眼前这个据说是林舒爱人的漂亮男人,从满怀希望到面如死灰。她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安慰。
他很快恢复正常,平静地跟她道歉:“打扰了。”
她说不会。
男人离开时冲她礼貌的鞠躬,嘴角带着抱歉的笑意,只是一双眼冷冰冰。
等男人走后,她才长吁一口气,拿出手机给林舒发微信:“真有人来找你了,说是你爱人,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条:“他看起来很难过。”
林舒没回。她前面发的好几条信息,他都没有回。
“这孩子,到底在干嘛?!”她隐隐担心。
三月的南京,寒意不减。
贺季青从教师办公楼走出来,迎面的冷风刮得他眼睛疼。他走在河海的校园里,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高兴,有的忧愁,大多面无表情的埋头走路。
天空灰蒙蒙。
他突然想起,大学时的一桩往事。
那次班上有男生过生日,在学校附近的川菜馆庆祝。他刚好进去吃饭,撞见他们。顾春水也在其中,他像做了坏事一样,一边跟他解释情况一边邀他一起。叫了很多酒。每个人轮流给过生日的男生敬酒,轮到他,被顾春水拦下:“季青不喝酒的,他以茶代酒就行了。”
顾春水对他有很多莫名的误会,包括喝酒。若换成其他人要以茶代酒,一定会被起哄。他总是例外。
他喝了一晚上的茶,其他人醉了大半。顾春水坐在他旁边,他喝得最多,身体都软了,总是往他身上倒。
他说:“季青,你怎么那么好看!”
说了一遍又一遍,有人笑他,他还站起来问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