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怎么她把这程序搞乱了呢?
再次抬眼偷偷看向萧敬远,却见萧敬远含笑站在门首望着自己,那眉眼间有几分戏谑。
“轰”的一下,她脸上火烫,看都不敢看萧敬远,慌忙拿起红盖头给自己盖上,然后煞有其事地挺直了腰杆,坐在喜榻边。
刚才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她只是要做一个木头人样的新娘子而已!
至于下面该如何救场,就交给鲁嬷嬷,交给萧敬远吧……
而萧敬远其实今晚确实应该很晚才回来的,按理说他总应该在外面多陪陪各方宾客,再敬敬酒,毕竟今晚宴席上的客人,几乎囊括了除皇帝之外的燕京城最有权势的人。
可是萧家老太太却发话了,她这个小儿子年纪一把才成亲,可不许再因为这不相干的事耽搁了,是以早吩咐了其他几个儿子还有孙子,都好好照应着,不该萧敬远出面的就别出面了,让新郎官安心当个新郎官是正经。
因为这,萧敬远才得以早早脱身,过来洞房,却不曾想,恰好看到了阿萝在这里偷吃水晶虾饺。
他看得分明,一身喜服的她明明娇艳动人,却捏着一个红箸子,鼓着两个粉润的腮帮子,像个小松鼠一样吃得欢。他这么一推门,仿佛吓到她了,就见她瞪大眼睛诧异地看过来。
再之后,她便傻乎乎地瞅着自己,两只眼睛放着点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好吃的,甚至那小嘴不自觉地嚼了嚼。
他哑然失笑,不过却按捺住了,只含笑望着她,看她能看自己到何时。
最后还是鲁嬷嬷提醒了,她慌得跟什么似的,赶紧把那红盖头蒙上了脑袋,还欲盖弥彰地挺直了腰,正襟危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装傻,他也只好装傻,上前依礼行事。
鲁嬷嬷递过来一根喜秤,他接过来,挑起她的红盖头。
本是存着几分戏谑,想逗逗她,看她装傻充愣撇清关系的小模样,可是当红盖头滑落那张Jing致无双的面庞,当修长的睫毛颤巍巍地抬起,他看到了那双羞涩shi润的眼睛。
仿佛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照向黑暗,仿佛春日里第一场雨露洒向旱田,他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平生第一次,他才知道,过去的二十七年是多么枯燥和孤独。
从今晚起,会有一个人,和自己结发为夫妻,从此生死两相依。
以前也曾数次和她私会,甚至搂抱温存,做过一些越界的事,可是他却从不会像今日这般感觉,眼前的女人,就要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了。
汹涌犹如chao水般的喜悦扑面而来,他总觉得这种喜悦自己仿佛渴盼了许多年,渴盼得都开始惶恐不安了。甚至他的内心深处,在喜悦的背面,隐隐升起一股似有若无的悲哀。
仿佛哪一生,哪一世,他和这种喜悦擦肩而过,抱憾终身。
“阿萝——”其实本想逗逗她的,可是红盖头揭起,四目相对,无数心思浮过心间,在出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是低沉沙哑。
“七叔——”她小小地叫了一声,羞涩细弱。
也是难得,她竟然有了新嫁娘的样子。
这一声低唤,任凭再铁石心肠的男人,怕不是也顿时化为绕指柔。
萧敬远没言语,却是垂首弯腰,用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细致纤弱的下巴捏在略显粗粝的手指上,她那巴掌小脸是一派的乖巧柔弱,眉眼羞涩,分外惹人怜爱。
萧敬远就这么打量了许久,终于哑声道:“答应我一件事。”
“嗯?”一脸乖顺的阿萝眨眨眼睛,总觉得流程不太对。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为我穿红嫁衣。”
他的声音低哑缓慢,却坚定霸道。
无论回荡在心间淡淡的悲哀是因何而起,我却要你与我缘定三生,你只能为我穿上红嫁衣,只能让我揭开红盖头,只能让我看到你一抬眸间的风情。
“我——”阿萝此时脑中一片浆糊,心慌意乱的,根本没细细去想萧敬远话语中意思,只是下意识地道;“好,我会的。”
简单不由心的几个字,许下来世。
这个时候旁边的鲁嬷嬷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于是交杯盏送过来。
萧敬远接过来,为自己和阿萝各自斟了,两个人各执一盏,交缠了臂膀,饮下这酒。
阿萝喝下酒时,其实存了点小心眼,她不胜酒力,上辈子和萧永瀚成亲,傻乎乎地几口下去,人便醉醺醺的没什么力道,之后便斜斜靠在榻上了,以至于头晚的事,她都记不太清楚了。
她想着,这一次她可得清醒着,万不能再做个喝醉的新娘。
于是她只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并不敢再饮第二口。
谁曾想,萧敬远看她竟然不喝,竟然俯首过来,将她手中酒一饮而尽。她正诧异,却见他又俯首,竟然是用自己的唇捉住自己的。
阿萝大叫不妙,然而为时已晚,那酒伴着男子强烈的气息,就此灌进她的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