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也有意试探冯启月,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奈何冯启月对她显然是颇为不喜,抬眼看她时,那眼神总是带着些许幽怨缥缈。
若是随意说笑个其他,冯启月便是一句:“我往日只在家中读书写诗,并不懂这些。”
一句话噎死阿萝,阿萝自此无声,也懒得搭理她了。
回到家中后,向母亲回禀了寺中祈福之事,又一起看望了姨妈。说起来也巧,这才一日功夫,姨妈的病倒是真见好转了,这自然惹得宁氏喜欢,叹道:“到底是启月的一片孝心,姐姐这是要好了。”
阿萝看着母亲把冯启月叫到跟前好一番夸,垂下眼,不再多言。
当晚回到房中,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便盼着萧敬远过来,好歹和她说说那日在山中的事。谁知道盼了一日,根本不见人影,这让她又是担心,又是埋怨。
担心的是萧敬远别出什么意外,埋怨的是他应该知道自己提心吊胆的,合该早点给自己消息让自己安心啊。
就这么煎熬着整整一夜,第二日恨不得赶紧跑出去打听萧敬远的事,只可惜,到底是闺阁女儿家,总不能上街直接问吧,没奈何,按下心来,继续等着。
一直煎熬到了第三日,终于,在一次午膳时,她听到哥哥叶青川无意中对父亲提起来。
“萧七爷好像出事了。”
☆、第100章
叶青川在午膳之时,无意中这么一抬眼, 淡声对自己提起道:“萧七爷好像出事了。”
“出事?”叶长勋如今是把萧敬远当自己兄弟来看待的, 听到这话, 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什么事?”
他知道这一段日子,萧经远仿佛被皇上派了一项任务, 并没有上朝, 而最近兵部尚书病重,兵部诸般事务都压到他身上,他也就没有心思去关注其他。
不曾想如今竟然在午膳时分听儿子提起这个。
叶青川却并没着急,而是缓慢地道:“我也是听朋友提起,并不知确切。”
当叶青川这么说的时候,阿萝手里的箸子险些落在地上,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攥住。大脑中一片空白, 双耳有一瞬间,只能听到一阵嗡鸣声。
待到她终于勉强恢复过来时,却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缓慢地抬起头, 却清楚地看到, 哥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的。
有那么一瞬间, 她几乎以为, 哥哥的眼睛是能看到的,他就在沉默地看着自己,将自己这一瞬间的狼狈和无措尽数收入眼底。
不过她到底是恢复了意识, 心里明白,哥哥的眼睛自小失明,除非寻到那位失踪的柯神医,要不然是不可能重见光明的。
微微别开眼,她故作镇定地捏着箸子,等着哥哥接下来的话。
“听说前两日,萧七爷有一日出去,只说是去会友,可自此后就不见踪迹了。萧家人现在没敢声张,正在派人四处打探消息。”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他失踪了?”
叶长勋不免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萧七爷在燕京城那是怎么样的人物,哪个小毛贼敢太岁头上动土得罪他?便是要得罪他,以他的武功,寻常人根本奈何不得他,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是,失踪了。”叶青川平静地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未必是真。只是我想着萧七爷到底对我们家有恩,父亲合该去问问才是。”
叶长勋点头:“若果真是,总该过去问下,看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叶长勋既然这么说了,当即这午膳也没心情,便连忙整理衣冠,命人备马,前去萧家。
这边父亲出门去,阿萝回到自己房中,临窗发呆。
哥哥话里虽不敢肯定,可是依她来猜,萧敬远失踪一事,应是真的。
那一日他听到外面有人偷听,跟了出去,就此再也没有回来,其实是出了事,落入了别人圈套之中。
若是他没出什么事,知道自己心里记挂,怎么样也会回来见自己一面的吧?
只是外面偷听之人到底是谁,是什么人有这般本事,知道自己和萧敬远私会一事,又能引得萧敬远出去,使他落入圈套?
若他就此真出了事,那……那该如何是好?
阿萝想起那晚他对自己的诸般温柔,还有那双深眸中的热烫,想着他对自己一片深情,而自己呢,因顾及上辈子种种,畏首畏尾,不敢轻易踏入萧家,以至于对他若即若离。
若是就此再也见不到他了,那自己又该是如何悔恨?想起这些,一时竟觉心如刀剜,只痛得几乎站立不稳,踉跄一步,跌落在榻上,眼里热泪更是噼里啪啦往下落。
“七叔……你可不能出事,我还没嫁给你呢……”
她咬着唇,心想,若他没出事,她恨不得立马嫁给他,再也不要让他这么悬着心。
正想着,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丫鬟和谁说话的声音。
她仔细听去,才知道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