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号,纠集大批军马,和魏**队呈一北一南之局,挥师浩浩荡荡往统万打去。今年新年,夏国国内卷入战争,民心惶惶,这个年过得不甚安稳。
而在人人不安中,却也有人不受战争的影响。
在离统万近十里的小镇村中,大年初一之时,村人放了鞭炮后,聚于村长家议事。而借住他们村子的青年男子漫不经心地从集市回来,提着一斤rou,踩在雪地上赶回借住民居。
青年人身材高大,戴着斗笠行在小雪中,行速不紧不慢,不受雪的影响,战争也与他无关。
他一路慢悠悠进了院落,在屋外卸下了斗笠,青年露出面容,乃是好久不见的江唯言。当初一别,江唯言和扈从们与敌大战,他们抗住了这拨人马。之后其他扈从去寻李皎,江唯言则带着李明雪留下,回村子治病,并留意朝廷动向,随时给李皎传信。
大魏和夏国开战的详细信息,便是江唯言传给李皎的。
新春伊始,他看战局紧张,不觉替Yin北那边的公主担心,想她不知现况如何,是否平安。寻思着一会儿吃完饭再写封信,江唯言抬手拂去眉上沾染的雪霜,进了屋。屋中烧着火,乃是他出门前所烧。他将从市集中买回的rou放回灶房,在灶房中站了一会儿,冷眼看着屋中摆设。他敏锐十分,当即察觉此间状况与他临去时变得不一样。
江唯言心神一凛,想莫非敌人追杀到了这里?
他当即手按在腰间的“封雪”剑上,掀开帘子,向外蹿去。他第一时间先去里屋,他最担心的,便是怕敌人伤到了昏迷不醒的明雪,拿明雪来威胁他,让他受制其中。而他一把掀开门,料到的里间情况,却和他看到的不一样。
他以为敌人一定藏在了这里,等着除他。
事实上,屋舍中静谧,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唯一的变化,是床榻上没有了躺卧的病人。在他一把掀开帘子冲进来时,眼睛僵硬地看到女郎披发坐在妆镜前。养伤月余,她虽昏迷不肯醒,身上所受的鞭痕外伤,却都被江唯言抹了药治好。如今女郎跪坐妆镜前,长发散如夜瀑,腰肢柔细,肩膀窄小,她低头研究着妆镜前摆置的梳子胭脂等物,纤纤长指一一拂过。
妆台上摆着一碗,看到这空碗,江唯言便知先前是谁去了灶房。
江唯言一下子放松,又一下子僵硬。他一步也走不动,看到她坐起来,眼睛便移不开。他才要说话,热意已涌到喉间,让他声音发抖沙哑:“明雪……你终于醒了。”
女郎听到声音,诧异一下,回头来看门口。
她清莹如雪光的眼睛,安静地与江唯言对视。江唯言看到这双眼睛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奇怪、疑惑、了然、欣喜,种种古怪的情绪在李明雪眼中一一闪过,最后,女郎的眼中带着笑,冲江唯言打了个招呼:“江大哥,好久不见了。”
江唯言:“……”
他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他满腔情绪说不出口,他低下头看到妆台前的碗,便道:“明雪饿了?是我糊涂了,这就去给你做饭……”
他转头往外走去,然走了两步,他的脚步就停住了。
江唯言面容绷起,他手垂在身子两侧,他站姿挺拔,却仿若有沉重大山在上压着他。他杀手出身,他对外界本是很警醒,当他察觉不对劲,当他脑中一直想着那不对劲,一个猜测,在他脑中成型,呼啸而出——江唯言僵硬地侧过肩,看向妆台前恬静垂坐的女郎。
他哑声问:“好久不见……是多久不见了?”
李明雪静静地看着他。
她轻声:“十二年不见了,江大哥。”
海啸呼卷,扑天骇浪,一同嚎啸着冲向江唯言。这滚滚chao意,让青年面色苍白,往后跌撞退了一步。
他听李明雪道:“我印象中,上一次见到江大哥,还是我七岁那年捡到江大哥的时候。然后我陷入一个混沌梦境,浑浑噩噩,好几次想清醒,却醒不来。我再次睁开眼,已经过了十二年了。十二年不省人事,不通俗物,被人厌弃,被人唾骂。幸得江大哥一直相护,护我到今日,才有我再次醒来的机会。”
江唯言良久无言。
他慢慢说:“你……记得,这些年的事情?”
李明雪说:“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想来是我刚刚醒来,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过两日便好了。”
她站了起来,扶着妆台,慢慢走到江唯言面前。江唯言眼神僵硬空白地看着她,绷着脸不说话。李明雪娉娉袅袅走出来,她走来的模样,眼中的神色,确实已经和之前那个懵懂不知的女孩儿不一样了。她刚刚醒来,也用一种新奇的眼神打量周围,这种打量,却不再是那看不懂,永远的看不懂。
李明雪走到了江唯言面前,俯下身向他行大礼。她要跪下,被青年一手按住。
李明雪抬头,看江唯言低声:“不用谢我……当年是你救我。我理应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李明雪声音温柔:“是,江大哥心中是很善良的,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江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