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桃微怔,隐觉他问话古怪,却还是如实对答,“常听闻营中人夸赞贝子豪爽热情,对兄弟肝胆相照,对下全无架子,在战场更是勇猛过人,是当之无愧的大丈夫。”
阮希封笑了,“你所说,皆是别人所言,我想知道你对沐梨印象如何?”
沐桃干笑两声,“和他们传的不相上下。”
“那便是好了?”阮希封待她点头,忍不住笑了,“那我为沐梨向你提亲,你可愿意?”
平地一声雷,将沐桃给震懵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王,王爷,您说什么?”
阮希封直将她的反应,当成是受宠若惊,笑意更深,“我为沐梨,向你提亲。”
沐桃在最初的震惊退去后,忍不住爆笑出声,让阮希封很是诧异。
“你笑什么?”
沐桃费力压下笑意,看着阮希封,“王爷,我对贝子是敬慕不错,但我绝没有高攀的心,更没有任何非份之想,所以王爷不必试探与我,待我收拾妥便会离开燕关。”
阮希封抿了口茶水,笑意不减,道:“你知道,方才沐梨跟我说了什么吗?”
沐桃茫然眨眼,摇了摇头。
“他方才求我让你留下。”阮希封轻叹了声,脸部线条瞬时柔和了下来,不再是驰骋沙场的将军,而是一个为孩子烦恼的慈父,“沐梨这孩子虽是大大咧咧,心性却是同他娘心高气傲,便是我这爹,他都不曾求过任何,便是失了记忆,仍不改分毫,可他却为你开了这个口。”
沐桃皱眉,“王爷恐怕误会了什么吧,贝子与我,只是一种依赖的心情,就像是……”
“诶,你说的我都知,可你又知不知道,我是男人,又是经过情字的人,对沐梨的反应再了解不过,他是对你生了情。”阮希封放下茶杯,发出叮铃一声脆响,直敲在沐桃的心头,让她呆了又呆,还真被他说中了!
“王爷,我不能嫁给贝子。”沐桃垂下头苦笑,当真是应了他的话,她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依着沐梨,现在倒好。
阮希封一愣,一时不察,失声问道:“为什么。”
沐桃张了张嘴,有口难开。
“沐梨如今已晋封为王,便是日后不在守卫燕关,也是前途不可限量,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阮希封不懂,以他们家的家世,只要说一句话,求亲的人怕是会将门槛给踩烂,她却拒绝了,便是欲擒故纵,也做得太过了吧?
“王爷严重了,正如您所说以贝子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求不来,至于我,不过是个凡尘草民,恐怕会不懂规矩乱了礼数,还麻烦王爷去为贝子物色更好的女子。”沐桃垂头说的诚恳。
可阮希封却听得出,一切都是敷衍之词,将牙一咬,重重的击打桌案,“你的意思是,反倒是我们沐梨配不上你了?”
“不敢,是花晴心不在此。”沐桃抬头,声音不卑不亢,“王爷,我深信您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该知强扭的瓜不甜,还麻烦王爷回去,好好安抚贝子,至于我,明日我便离开燕关,到时候时间长了,贝子哪里也会淡去想法。”
阮希封震怒抬头,可对上那双淡然的眼睛,所有的怒气都化了去,消失的无踪无影,正如她所说,以沐梨的身份,便是求得公主,也是理所之事,并不是非她不可。
他之所以会开这个口,也是因为心底对这个花晴甚为喜爱,想让沐梨顾她终生,可如今她既然不答应,他若是勉强,岂不是违背了初衷?
说道喜爱,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看这犟丫头这么顺眼,顺眼的连气都舍不得对她发,这感觉好生古怪。
“我不急,你还是在考虑考虑,我深知沐梨,他一定能好好照顾你,也比你继续颠沛流离的好。”阮希封软下了声音,好言相劝。
“王爷,我的答复绝对不会变,贝子与我只是兄妹之情,而我心已系别人,实难婚配贝子,望王爷莫怪。”沐桃垂头,拱手作揖。
她话说得甚明,阮希封张了张嘴,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甘的重哼了声,起身拂袖走了。
当营帐帘子落下,沐桃脱力的坐倒在地,有那么一瞬,她还真以为王爷会将她推出去剁掉,一颗心颤个不停。
看来她不能待到桃乐的孩子出生了,必须要走,免得再出什么乱子,赏忻的要求也没所谓了,走的越快越好。
想及此,她匆忙找了赏忻,说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让赏忻奇怪,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爽快。
沐桃懒得和他解释,与他约定了明日,便在惴惴之中渡过白日。
深夜,万籁无声,只有沐桃掌中烛火灼烧的声音,不时迸出。
虽是琴军已退,但巡夜的脚步声,却从未断过,一阵极轻细碎的脚步声,响的突兀,太过鬼祟,立刻引起了沐桃的注意。
一声谁落下,帘账立刻被人撩了开,从外抛进一物,沐桃愕然上前,先觉一阵异香扑鼻,惊觉已是太迟。
脑中应香即刻发昏,头一歪人事不知。
朦胧中,听闻耳边属于男人的尖声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