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手机在你床上,你看看。”
他转过身子左右找找,从枕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又伸长手臂递给我:“你的手表呢?”
我接过手机,随手放在一边:“坏了,不知道没电了还是怎么回事,不走了。”
他脱了短裤,白花花的两条腿在我眼前一闪,又钻回了被子里:“不去修了?”
我咽了下干干的喉咙:“有时间再去吧。”
他躺下,侧过身子对着我:“那多不方便啊?”
“也还行吧,反正现在都随身带手机,就是习惯还没变过来,老是下意识抬胳膊看。”
斜对面的床上,赵奇正两只手把手机举到眼前,拇指飞快点着屏幕,不知正和谁聊得火热。
“对了边岩,”过一会儿,他支起半边身子,兴致勃勃地转头问边岩,“上次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是谁啊?是不是有情况?”
我脑袋里顿时一片警觉,耳朵支棱起来,面上仍不动声色地看着边岩:“谁啊?”
“哪个?”他的表情看起来可无辜。
“别装傻啊,”赵奇说,“那女生还给你递了封信还是什么的,我都看见了。”
他话音刚落,灯熄了,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小窗照进来,屋子里的一切都被映得影影绰绰。
“哦,那个啊……”边岩说着,窸窸窣窣地翻了个身,“后来就没什么了。”
“不会吧?你怎么没好好抓住机会呢,那女生多正啊!”赵奇遗憾道。
“嗯……是吗,”他的声调听上去没太走心,“没怎么注意。”
“上帝啊,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赵奇在那边挠着墙哀嚎,“这个看脸的世界真他妈的悲催!”
过一会儿,赵奇兴致又上来,趴过身子问他:“哎边岩,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也没什么硬性指标吧,看感觉呗。”边岩说。
“你们这些得天独厚的能不能不这么虚伪,说着看感觉,其实要求比谁都多。”
“真没什么要求,”边岩仰躺着,似乎是拿胳膊盖住了眼睛,低低地说,“就……长得高点吧,好看点,剩下的,就看感觉。”
“这么虚啊……”赵奇说,“要我说,你就该学着点卢沛,虽然也说看感觉吧,起码目标明确点。”
我听他提到我,心里咯噔一声,我之前说了什么?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嗯……他怎么说?”边岩问。
我抢在赵奇前面:“我说什么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八成是迷迷糊糊瞎说的。”
“你可拉倒吧,迷迷糊糊最能暴露心思,你说就要找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是不是你说的?”
“……”好像还真是,我结结巴巴,“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你丫装什么纯?上次还说得溜溜儿的。”赵奇躺回去,“还能不能行了。”
……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不知多久,聊天声变得越来越低。
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停了,深深浅浅的呼气起伏着,赵奇已经起了鼾声。
我毫无困意,侧着身子,在黑暗中静静看着边岩的轮廓:肤白、貌美、大长腿,没错啊!
没人比他更符合我的要求了。
或者说,他就是我的要求啊,是我心底的那个模子,除了他,还有谁能严丝合缝地嵌进来呢?
他枕着我的枕头,盖着我的被子,身上好闻的味道应该也和我的混合在一起了吧?
我想起了之前偷偷抱他的想法,心里被柔软的夜色填得满满当当。
过一会儿,他窸窸窣窣地侧过身对着我。
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呢?睡在我的床上,会不会梦到我呢?
牙牙,牙牙……我心底偷偷喊他。
如果月光能替我托梦就好了,托个甜甜的、如真似幻的梦,告诉他卢沛有多喜欢他,也有多怕失去他。
我摸黑下床,就着微弱的一点光,蹑手蹑脚地摸到门边,关了门,我飞快地跑到卫生间。
我第一次梦遗是因为他,第一次自渎时想着他。他就睡在我对面,隔着一团黑漆漆的朦胧夜色,对我来说是一具强劲的人形春药,飘飘悠悠地顺着夜色浸入我身上的每个毛孔。
我背靠着墙,脑子里全是他,手里握着自己的欲望。发泄出来的那一刻,他的两条长腿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我闭着眼睛,脑袋昏昏地想着他轻颤的睫毛,泛着水光的瞳仁,仰头喝水时绷紧的修长脖颈,还有领口处暴露的大片白皙皮肤。
唉,边岩啊……
我长长出了口气,扯了纸,把自己清理干净,晃晃悠悠走回了宿舍。
——
第二天早上睁眼的时候,窗外的天空还是灰白色的。A市的太阳总要穿透厚重的云层才能漏出光来。
我转过头看边岩,他睁着眼睛,正对着我这边怔怔发呆,似乎是盯着我搭在床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