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越来越沉稳的气质,除了最初经常被毒打,后面脸上身上都很少带伤,据说李军官越来越重视他,还有意提他做副官。
即便如此,江书林还是会担心,毕竟指望着一个Yin晴不定的人突然转性,实在是异想天开,何况李军官私下里让吴行止做的什么,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旁人差不多也快把吴行止归为和李军官一样穷凶极恶之徒了。
他心底里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有用,让吴行止解脱出来。
所以,当听吴行止说他可以去做家庭教师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从李军官那领到薪水和粮食的晚上,江书林拿上一匹蓝布就去找吴行止。
吴行止自从在李军官手下做事后,其实薪水并不低,但因为经常接济江书林,衣服都裁不起,整天两身衣服来回换,暖和的季节还好,到了冬天,衣服洗完后经常干不了,只能穿着shi衣服出去当差,回来时一层亮白的冰霜。
这晚,吴行止回来时又是裹着一层冰霜。
“林哥儿,你猜我带回了什么?”吴行止用冻得通红的手从右口袋掏出一个密封罐子,然后将手放在左边鼓鼓囊囊的口袋里,神神秘秘的问。
江书林扫了眼旁边柜子上他放的蓝布,懊恼。
输了。
他也应该先把要送的东西藏起来,让吴行止猜的。
他懊恼着上前一步,作势就要把手伸进吴行止左边口袋里。
吴行止条件反射的抓住他的手要阻止他,等反应过来自己抓住了什么,又不想松开了。
自从他们上次“牵手”后,吴行止就没再碰过江书林了,江书林在两人的事上矜持的要命,也从不主动,吴行止揣测不出他的想法,不敢轻举妄动,就快忍成贤者了。
这次哪肯轻易松手。
好在江书林也没反对。
吴行止看着他轻颤的长睫毛,心也被扫的痒痒的,忍不住舔舔嘴唇,试探问:“林哥儿,我能不能抱抱你?”
江书林耳尖都是红的:“我不让你抱你就不抱?”
吴行止一怔,随即笑起来,笑的胸腔震荡:“那我抱了?”
说着,一把揽过江书林,紧紧抱住,整颗瞬间被填的满满的,吴行止舒服的长舒一口气,将头埋在江书林颈窝处:“林哥儿,我还想亲亲你。”
江书林一下推开他:“得寸进尺!”
怕江书林真生气,吴行止不敢再放肆,忙讨好般的从左边口袋掏出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大把用漂亮玻璃纸包着的糖果。
江书林讶然:“你从哪搞来的?”
这时节粮食都非常稀少,大批难民饿死,糖果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奢饰品,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我帮别人办了点事”吴行止揉揉鼻子,眼睛乱飘:“你以前不是最爱吃了吗?来沪后就没吃过了吧?”
办事?
办什么事?
江书林想问,最终却还是没问出口,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个在他面前经常手足无措的大男孩,可是旁人口中的凶神恶煞。
吴行止见他没问,不由的松了口气,开始替他剥糖纸,将糖果一颗颗放进密封罐中,又把玻璃糖纸折成一颗颗心。
“等我折到一百颗心,林哥儿就让我亲一口。”吴行止兀自窃笑。
江书林心想:“傻!”
吴行止最终没折到一百颗,却也得到了一个吻——江书林嫌他太磨叽,提前将吻预支给他了。
时局愈加动乱,上海沦陷了。
一早得到消息的大伯和二叔悄无声息的把小红楼卖掉,继续南下逃亡去了,事发突然,江书林毫无准备,情况一时比刚来上海时还差,至少刚来时不用露宿街头。
毫无预兆的被赶出来那晚下着大雪,天地一色的白茫茫,身边是哭天抢地的江夫人,江书林手心都是冷的。
幸好闻讯赶来的吴行止替他们找了安全区一处人家的阁楼。
彼时吴行止已是李军官的副官,又随着李军官不断升迁而水涨船高,身份跟以前自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又真的帮了他们大忙,江夫人难得放下身价对吴行止道了谢。
可吴行止刚一走,江夫人立刻又变脸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煞神似的!”
江书林第一次冲江夫人发了火。
沦陷区的日子比以前更难过,每天都死人,饿死的、被杀的、病死的,很快就出现了大范围瘟疫。
那时江书林已经取得了李军官——也就是现在的李师长的信任,开始插手李家的一些生意,他还不知道,能插手李家生意,并不是因为他有经商天赋,而是因为李小姐看上了他。
瘟疫爆发的那年,他和吴行止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了,两人都忙,吴行止更是经常见不到人,局势紧张,人心惶惶。
两人都没想到,几个月后的再次见面,是两人都染上了瘟疫之时。
当时比粮草更贵的是枪、支,比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