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确定了,每天晚上他都在担心,陆商这一觉睡下去会不会长眠不醒。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黎邃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努力将所有的不安藏进黑夜深处。
正是公司人心不稳的时候,年末黎邃特意提高了员工的年终奖,这个举措多少带了点讨好的意味,但不得不说,钱的魅力还是十分显著的,拿人手软,各大小分管领导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当枪头鸟,年终宴总算是顺利举行。
今年公司的两大股东都没有出席,陆商不来倒不奇怪,他一向不喜热闹场合,可刘兴田竟然少见地也没来,这就有点不对劲了,这种刷存在感的时刻,他一贯是热衷的。
“他前不久注册了一家培训学校,这段时间好像挺忙的。”袁叔道。
“培训学校?”黎邃疑惑。
两个人都感到一阵费解,刘兴田本身文化程度并不高,此前也从未踏足过教育行业,不知怎么就突然改行干这个了。
黎邃隐隐感觉出一丝异常,刘兴田最早也做过实业,前些年互联网金融大热,他见了眼馋,跑去注册了自己的金融公司,可惜他实力不行,一直没做起来,反还亏得血本无归。
凡是涉及过金融行业的都知道,资本游戏就是个巨型过山车,见识过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再让他放下身段去为分分毛毛讨价还价,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一般人都是很难接受的。这也是为什么,做实业的破产了还可以重来,而玩金融玩破产的总是很难东山再起。
黎邃可不相信,他刘兴田能有这个魄力。
两个人从电梯口往车库走,刚下到负一楼,一个醉醺醺的女员工从洗手间出来,踉踉跄跄地撞过来。
“慢点。”黎邃手疾眼快地扶了她一把。
两个人四目相对,那女人立即把胳膊抽了回去,冷哼一声,甩手就走,无奈酒喝多了,没走两步又撞上了车门。
“那不是杨秘书?”袁叔道。
黎邃轻叹了一声,走过去,“你这样不行,我找人送你。”
“不用你假慈悲!”杨秘书甩开他,她显然喝了不少,脸上的妆都花了,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油渍。
黎邃不理她,让袁叔给小赵打电话,边道:“我只是出于对普通员工的关心,你不用多想。”
杨秘书垂着头,一双眼睛斜斜地看他,倒也没再拒绝。
小赵过来得很快,等把杨秘书送走,黎邃与袁叔对视,彼此都心照不宣。
“刘兴田那边看来要有大动作了。”
黎邃握紧了手,皱眉陷入深思。
回到家,陆商少见地还没睡,靠坐在火炉旁,膝盖上放了一叠布样,正用手反复摩挲着。
“怎么还没睡?”黎邃过去,把他的轮椅往外拉开了一些,以免烫到。
陆商浅浅一笑,把手上的布样递给他,“定制店送来的新款料子,我选了几个面料,你看看哪个纹样好看。”
“你要订做衬衫吗?”笑着接过,都是上好的布料,摸上去非常有质感,黎邃在里面挑了个素色的,在他脖子上比了比,“这个淡蓝色的配你。”
陆商轻笑着挡开他的手,脸色仍是十分苍白,“是选给你的。”
“你给我选的衣服,只要我不发福,都够穿到60岁了。”黎邃直接在对面坐下,脱掉陆商的鞋子,去摸他的脚,皱眉道,“怎么还是这么凉,冷吗?”
陆商默默摇头。
黎邃起身把他手上的东西拿走,俯身去抱他,“别Cao心这些了,走,陪我睡会儿。”
“你身上,有香水味。”陆商突然道。
黎邃大窘,低头闻了闻,手腕的位置还真有,不过非常淡,多半是扶杨秘书那一下沾上的,他都全然没注意,没想到陆商的鼻子这么灵。
“在外面沾花惹草了?”陆商笑他。
黎邃被他逗乐了,“你吃醋吗?”
陆商佯装生气地点点头,“让我来猜一下我的‘情敌’,她是个女人,年龄不到30岁,漂亮,注重打扮,但经济情况应该不会太好。”
黎邃一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越听却觉得不可思议,“你是福尔摩斯吗?”
陆商摇摇头,笑道:“这是L家去年春季最贵的一款香水,有一段时间我走到哪个场合都能闻到它。”
“那你怎么知道她经济情况不好?”
“这个品牌有相对平价款,如果只是爱慕虚荣,买平价款完全足够了,会花高价买这款香水的女性,说明非常讲究,一般不会使用过时两年的产品,所以我猜这个人,要么香水是别人送的,要么她的经济出了问题。”
黎邃被他这番话猛地点醒,八竿子打不着地想到了刘兴田的培训学校。陆商看不见他脸上惊愕的表情,催促他去洗澡,“不好闻,去洗掉。”
黎邃没想到陆商在气味上对他还挺有独占欲,好笑之余又忍不住有点儿小高兴。
很快到了除夕,为了空出年后的两周假期,黎邃把工作提了前,一整天都在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