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止架起了铁锅,开始生火。两少爷也就野炊时摆弄过一点煤炭,现在看见大块大块的柴禾,都傻眼了。
颜止麻利地生火,煮水,放进一个个比拳头还大的羊rou。韩庆稀奇道:“你会做饭?以前不见你进厨房?”
颜止头也不抬:“废话,你天天占着厨房,我进得去吗?去给我剁点葱和姜片。”
韩庆:“诶。”垂着头摇着尾巴走了。
谭溪看他那贱样,实在糟心,抱着秀明坐在栏杆前道:“小子,我觉得在这里看月亮,比在那大岩石上要美多了,你说呢?”
秀明点点头:“这里月亮要大一点。叔叔,你看,还有人游泳呢。”
谭溪诧异地伸头看去,果然看到有几个人在水里。他大声叫道:“哥们儿,你们真牛逼啊,水不凉吗?”等了一会儿,那些人却不理会他。
颜止看着他的汤,随口道:“他们不会回答你。”
谭溪定睛一看,差点叫了出来。那些人半身浮在水面,脑袋都被打烂了。
韩庆回来看见,也吓了一大跳。他看着颜止道:“是宣兵的人?”
颜止冷笑:“这几天他派了几拨人来链子口,守着天水入口,谁也不让进。没办法,只好请他们离开。”
谭溪看了一眼颜止,打了个冷颤。
韩庆把葱和姜放进汤里,坐到颜止对面,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开战了。”
颜止:“他要在市里,我可以躲着他,但链子口是我的地方,他要踏进来就别想完好地走出去。”
谭溪哪儿看过这种阵仗,又是兴奋又是怕,“我看曾明义把你俩当宝贝,宣兵真敢挑事,曾明义也不管管?”
韩庆道:“宣兵脑袋长在屁股上,曾明义把他踹到哪儿,他就去哪儿。要没有那臭老头指使,他会来石头地盘?我看,曾明义伺候了我几天,开始着急了呢,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喂口胡萝卜,怕我不走进他的坑里。”
谭溪担忧道:“你不说宣兵要人有人,要木仓有木仓,跟他怎么打?”
韩庆沉yin道:“曾明义身边,主要三个人:宣兵是他的炮,指哪儿打哪儿,他脾气暴躁,家伙也多,真疯起来了不好应付。
“第二个是夏玲,夏玲替他管钱。石头,这夏玲对曾明义也忠心得很,你师兄怎么哄老婆的,这就被曾明义勾搭去了?”
颜止皱眉道:“夏玲不喜欢曾明义,她只是喜欢月亮湾太太平平,维持现状。”
韩庆叹气:“这比宣兵还麻烦。月亮湾有了我们怎么能太平?她是最恨我们的那个吧。”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秀明在这儿呢,却见秀明不发一言地看着水里的蓝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庆转换目标,道:“曾明义身边的第三个人是你的滑头师兄。林已倒是好懂,谁能让他过舒坦日子,他就跟谁。现在他还骑在墙头看呢。林已在月亮湾人脉最广,曾明义要失去他,就失去了月亮湾的人和。
他叹了一口气,结论就是:“三个人都很难搞,这仗真不好打呢。”
羊rou汤咕咕地冒着泡,开始飘出香味。三男人围着炉火,身上也暖和起来。颜止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没有好打的仗,他来一拳,我就给他一腿,看谁扛得住。”
韩庆摇头道:“两败俱伤,没必要。”
谭溪:“庆哥说得对,硬对硬,谁也捞不着好。庆哥已经控制了月亮湾的供应链,跟曾明义坐下谈判,不见得会落下风。”
韩庆心里有别的担忧。应对曾明义,可硬可软,他了解颜止,知道他肯定会选择打硬仗。而他自己呢,他觉得只要能带颜止和秀明离开,怎么着都行,当然最好是不要流血流汗......能笑着握手干嘛要拼命呢,犯不着啊!
天上一个月亮,照着韩庆,让他的脸光润如玉;河里一个月亮,映着颜止,让他的脸幽深如水。两个人在各自的世界里,各有各的打算。
谭溪看着羊rou,咽了口唾沫:“rou好了没,饿死我了。”
颜止捞出一块,剔出一块rou,喂进韩庆嘴里。韩庆呼出热气,“能吃了!挺进滋味儿的诶。”
秀明跑了过来,坐在颜止的大腿上。韩庆给他碗里夹了rou和土豆,道:“真香,比我们城里的西北馆强多了。”
颜止得意一笑。韩庆心想,石头和秀明笑起来一个样儿啊。他心一抽,暗暗立誓,一定要把他们俩带离月亮湾,永远不回来。
晨曦透过窗户落到了床上,为了保暖,西北房子的窗一贯是小小的。卧室犹如围城,困住了喘气声和汗水的气息。
从天空开始发白到现在,他们纠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波波的快感把颜止推向了悬崖边,还有一步,他就能失足掉下去了,却听韩庆道:“咦?这什么东西,好硬!”
他停了下来,从床垫底下掏出一把木仓。颜止怒道:“别乱掏我的东西,继续!”
韩庆来了兴趣,把它放在手里把玩,“石头,我大学时是全市的射击冠军,那班德国人没几个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