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该死的……真是当年那个被离家丢弃在青楼里的杂……呃……孩子……看这情形,原本事不关已的青衣门,却是要被这离家拖入绝境了……江湖传闻,慕大魔头出手,向来是血流成河——如青城、如鞑靼……
“你们来此,收了多少?”老人侧头问向身边那先前的首脑。
“八千……”那首脑想到自己为了八千两银子,方才竟然想要向那传言恐怖的慕大魔头出手,悔得肠子都青了,又惊又惧地回答道。
八千?八千就要了我青衣一门的命啊……老人心头大恨,恶狠狠地剜了离家众人一眼,只恨不能将这临死还拖着青衣门上下的离家众人生吃了。
老人倒也果断,权衡利弊,原本双手恭敬捧上的黑刀猛地一收,自怀中掏出一枚烟花抖手放上了天空。
慕白依然微笑,瞧也未瞧那天上烟花一眼,除了这老门主,武功还可挤入江湖二、三流外,余下众人末流都算之不上,这样的人,来多少也是白送!
老人身旁一众却是脸上大变:这信号……非是招集门人,却是门中最为紧急烟火,示意青衣门遭遇强敌,有灭门之祸!但凡见到此烟花的门人,只要未遇敌人,便得立时躲藏,不管外面多少同门被杀,也不得露面,是为门中保存一丝元气,以图复起……
“杀!”老人长刀一指青轿,断喝一声,当头扑上。
一众青衣门人倒也齐心,虽知此番活不成了,却是个个持了武器,紧随着老人扑上。
慕白轻蔑一笑,手指曲起,正要点向扶手,却觉身旁轻风抚过,相握的手心突然空去,灰衣男人闪出轿来,腰间长剑瞬间出鞘,淡青剑芒亮起,玄冰剑优美地划出一道圆弧。
喊杀之声嘎然而止,二十一名青衣门人连同门主老人,自埋头俯身,半蹲着马步,长剑侧指的离伤身旁奔过,高举的武器却不及斩落。
仿佛时光暂停,奔过离伤两、三步的青衣门人静立一瞬,突地暴出一蓬鲜血,前前后后,共计二十一人,齐腰而断,变作了四十二截,栽下地来……
离伤缓缓直起俯弯的腰背,站起身,垂下玄冰剑来,默默看着被这一幕惊吓呆滞的离家众人,伸足挑起那黑刀,回到轿前:“宫主。”
“嗯,”似当那骇然吓傻的离家众人如同空气一般,慕白悠然接过黑刀,打量一翻,不屑地撇唇,看向男人说道:“发泄得如何?”
“属下无事了,只是这青衣门主抢夺了宝刀,怕是不久便会有人追来……”离伤亦是看也未看那离家众人一眼,只感激地望着慕白。
“唔……就这么走了?”慕白意有所指。
离伤低头,沉默一瞬,静静地凝视着紫衣青年,男性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属下从前、现在、将来,都只有一个亲人……”
慕白眼波流转,微笑着伸出手。
离伤大步跨入轿来。
轻执着男人的手腕,慕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望着男人那双真挚的双眼,微微一笑,扬手一挥,黑刀化作一道黑光,穿过离家人群,射入那离府大堂,深深插入地面……
“啊、啊、啊……”
轿帘飘然落下,轿外三声惨叫,离伤眉头一皱。
“吾儿……”离哲悲声痛呼。
青轿转头,四麻卫健步如飞。离伤展眉一笑。
本无关系,何来介意…
“宫主……”主动地跪拜椅旁,将那依然白净的双手小心捧起,捂上胸口,黑刀入堂,若不快逃,必送了性命。可这般算计,不也是顾着自己……
拉起跪地的男人,拥入怀中,慕白埋首那灰色的衣衫之间,深深吸了口气,道:“那刀仿造得不错!足够这一府之人为之陪葬,可还要去吉安城中逛逛?”
“宫主……肯为属下如此,属下感激在心,只是过去便已过去,属下早已生是宫主之人,何来这些烦锁累赘……”
“你这般想便是了……我今日便给你一句……我、慕白,此生在意的,仅有一人,便是……”慕白说到此处,突然地停下,不顾男人期盼的眼神,猛地站起。
措手不妨的男人一个跄踉,差点摔倒。
慕白却是顾不上了,一掀轿帘,看着轿外负手而立的枯瘦老人。
四麻卫神智虽失,武功未减,仅这一会功夫,青轿便已出了临江城!
慕白眼中Yin沉之色一闪,快步上得前来,躬身行礼,说道:“慕白拜见师祖!”
师、师祖……不明所以,紧跟身后的男人愕然一愣,脸色大变……难怪宫主左晃西荡,就是不肯回宫……多半便是怕这位宫主师祖、老宫主师公下令处死自己……
“唔……”候无忌回过身来,瞧着慕白身后的离伤皱了皱眉,不语。
“师祖!离伤乃是慕白腹心!”支支了背脊,慕白强撑着与老人对视,口中虽硬,心底却是惶惶。
“嗯,”出乎慕白意料,候无忌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望向不远处,那临江城中某一处府院冒起的滚滚浓烟,道:“不是叫你在边城等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