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赵无眠,心想着自己把季拜言约他的事情传到就行了,估计赵无眠也是不会搭理的。谁知道赵无眠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答应了……
他现在夹在中间是挺尴尬的,可是这时候回避也不行,要是赵无眠在季拜言这儿吃了什么亏或者是季拜言说了什么挑拨两人关系的话,回头谢砚不得跟他翻脸啊。
虽然场面难堪,但他还是得我自岿然不动的在桌上坐着,只保持沉默,尽量减少存在感。
最后还是季拜言先开了口,他脸色不好,却还算是保持了礼貌:“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季,季拜言。”
“谢砚的——”他语气有些微妙的补充道,“前男友。”
祝三愿忍了忍,没说什么。毕竟季拜言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么刻意强调,真的是很欠揍啊。
“赵无眠。”
相比之下赵无眠的自我介绍就很直截了当了,他得忍着不说话,索性喝了几口咖啡,又听赵无眠兵不血刃的补刀“谢砚的男朋友”,刚入口的咖啡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咳咳咳——”祝三愿咳了起来,把咖啡咽下去后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小声道,“你们继续,继续。”
季拜言像是没听见这一句,只是盯着赵无眠的手腕,很浅的笑了一下:“怎么没戴?”
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他却没等赵无眠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道:“阿砚他,送了你很多东西吧。”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总是拿一些小玩意送给我,讨我欢心。”忆起往事,季拜言的神色有些微怔,然后他又笑了起来,一双眸子弯了弯,和方才的沉郁判若两人,“其实手串我没有弄丢。”
他怎么会弄丢呢。
谢砚送给他的所有东西,他都没有丢。睹物思人,熬不过去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天气好的时候也合着回忆翻出来晒晒。五年还是六年了?太久了……
他也谈过恋爱,也试着忘掉谢砚,可是,记忆太过忠诚,谢砚两个字就像是被施法的魔咒,束缚着他,让他远在大洋彼岸,却日日夜夜,不得安稳。
他常常会想起谢砚,雨天想起谢砚给他送的伞,夜里想起谢砚带他去图书馆顶楼看过的星星,阳光明媚的日子想起谢砚赖床不起还手脚并用的抱着他的情形。
……
可他把谢砚弄丢了。
季拜言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一些往事。
赵无眠在走神,他回想了一下他和谢砚从认识到现在的那些日子,事实上,谢砚并没有刻意的送他东西,但在一起以后,谢砚总是不经意的就给他买一些东西,细想来,反倒是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送过谢砚什么。
这么想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一直留意着赵无眠的神色的祝三愿心里咯噔了一下,季拜言也看到了,心头压着的情绪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他语气越发的从容起来,血淋淋的撕开自己的伤,忍着痛,也要把那些恩爱的往事拿出来膈应赵无眠。
出于礼貌,赵无眠才一直没有打断季拜言,但他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季拜言说的话,只在又一次听到“阿砚”两个字的时候有些烦闷的扯了扯领口。
指尖摸到红绳的触感让他心头微松,他顺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往下,多解了一颗。
缠绕着的红线系着一方玉章,青白的玉色,落在季拜言眼里却成了一团火,就在回忆里漫山遍野肆意烧了起来,烧成了灰烬,风一吹,就灰也飞了,烟也灭了。
季拜言倏然失了声,祝三愿正觉得奇怪呢,一看赵无眠脖子上露出来的玉章,就明白过来了。这个玉章对谢砚有多重要,他清楚,季拜言也清楚,而现在,玉章在赵无眠身上,兵不血刃。
季拜言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摘那条红绳,像是失了魂,喃喃着不肯相信。
祝三愿叫了他一声,将他硬生生从魔怔里拖了出来:“季拜言。”
祝三愿这一声不仅仅叫醒了季拜言,也提醒了赵无眠。
想起和谢砚在酒吧初见时的情形,想起谢砚过的那些荒唐日子,全都是拜季拜言所赐,赵无眠就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可以不那么有风度。
“季拜言。”他径直站起身,语气平静的开口道,“你和谢砚已经结束了。”
现在,和谢砚在一起的人,是我。
将来也是我。
你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后面的话赵无眠没有说,但季拜言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却又温柔的神色。
祝三愿简直想给赵无眠鼓掌,只是季拜言此刻失魂落魄的神色又让他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他低声道:“时间也不早了……”
季拜言想见赵无眠,见到了,想撞南墙,也撞上了,也该死心了。
可笑啊。
见到了又能怎么样,谢砚过得怎么样,和谁在一起,早就与他季拜言没有关系了。
赵无眠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划开解锁,微信里谢砚已经给他发了一堆菜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