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少时,白柒的鼻子终于嗅到了属于容祁的气息,她满脸笑容顿时僵滞在脸上,扯得发酸。
她不敢回头,怕被仙君以为她在带坏六哥,怕被算账。
容祁缓步行至白景身边,神情清润和煦:“小柒说得对。”
白柒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她完全不知道容祁在打什么主意。
白景也不知道,但是从他跟随容祁两千年的经历感知,他知道容祁并没有生气,甚至隐约中还透着几分兴致。
白景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转眼却见容祁已经面不改色的探查起灵珏来,他赤红着面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祁才看过两册,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他耐着性子翻过几册,将他觉得较好有用的留下,带着白景兄妹前往与店家交易。
对仙家来说,金银珠宝都如浮云,未有丝毫作用。仙境中的交易从来都是以物换物,不管价值是否相当,只要交易双方觉得满意即可。
店家厚道,容祁只用了一枚丹药便换取了所有灵珏。
走出店门,白柒悬着的心依然没有放下,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白景身边,就怕被容祁秋后算账。
容祁牵着白景,带着白柒,边游历边赶回九华山。
因着在回程中花费的时间太多,容祁和白景才回到九华山,时间就已迫近推算出的良辰吉日。
面对着再次上门求亲的容祁,以及胳膊肘死命往外拐的白景,白虎仙君是吹胡子瞪眼的:“为何不在吉时后再回来?”
容祁温声道:“回程耽搁了,还请仙君莫要见怪。”说着,容祁从乾坤袋中取出装置着赤炎草的锦盒,继续道:“此乃赤炎草,是仙君指令,仙君过目。”
白虎仙君当然会怪,不过他从来言而有信。既然容祁已经取得赤炎草,他自是不会在反对这桩婚事。
不过,白虎仙君还是问白景:“小六,你可是想好了?仙侣结契一旦完成,就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你年纪尚幼,愿意在无尽仙途中与容祁仙君共行吗?”
白景坚定颔首:“小景不悔。”
在白景心中,与师父相依相伴是他毕生所愿,现今梦寐得求,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白虎仙君本欲再接再厉,却见坐在他身侧的白虎夫人已经不悦的蹙起了眉心。白虎仙君暗自摸着仍旧隐隐发疼的手腕,将继续劝说白景的心思全部压下。
容祁是新晋仙君,又性冷清,常年游历,在仙界中相识交好的仙家屈指可数。
所以,即使是成亲,能从九华山发出的请柬也极少。
白虎仙君则是不同,他广交八方,朋遍仙境。从公布白景婚期始,白虎山的喧嚣就未断绝过。
在公布婚期前,白景被白家众虎以教授婚后礼仪的理由带回了白家。自此以后,绵亘千里的九华山就变得愈加清幽安静。
在容祁的请柬发出第二日,长河祖师和开云祖师就先后来到九华山,两人看到容祁正气定神闲的煮茶下棋,不由得怒从心底起,扯着容祁要把九华山的所有都重新布置,务求喜庆热闹。
容祁笑道:“师尊,弟子心中已有计划,不急。”
长河祖师咬牙道:“不急?你瞧瞧你这九华山哪里有半分热闹喜庆,你还想不想与那孩子成亲了?”
开云祖师在到九华山之前去白虎山走过一遭,与白虎山相较,九华山堪称凄清。也是第一次,他无比同意长河祖师的话。
容祁见两位长辈都忧心焦虑,也不继续瞒着,将他描绘的布置画卷陈设于两位长辈面前。
在容祁的绘设中,九华山美轮美奂,奢贵典雅,让看到图的长和祖师和开云祖师心中紧绷着的弦暂时松懈许多。
有了图卷,布设的过程尤为顺利,在看到九华山被换了华美的模样时,两位祖师都不由得露出得意欣慰的笑容。
随着婚期的推近,白景越发的焦灼,他在寝殿中不停的走动着,时不时抬头望向九华山的方向。
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如何了?
他从出生到现在,除了他闭关,或者他师父闭关,他还未有离开师父如此之久的时候。
在寝殿中走了几圈,白景又在八仙桌旁边坐下,目光流转间尽是火色。他缓缓伸出手指,轻柔抚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红装,那是他母亲一针一线为他绣制的喜服。
摸着喜服,白景心中的歉意油然而生,身为亲子,他少有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时候。
白三刚进门就看到白景垂眸沉思的模样,她戏笑道:“小六,你这是后悔了么,要三姐去九华山帮你退婚么?”
白景猛地睁开眼睛,眸中厉光转瞬即逝:“不麻烦三姐了。”
白三装作没注意到白景的不善,她故作深沉的说道:“小六,三姐可跟你说,知仙知面不知心,这天上地下最不缺的就是负心汉。容……”
白景抿唇,截断白三的话语:“三姐来寻我,可是有事?”
白三道:“母亲让我过来问你,喜服可还合身,是否需要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