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是這麼哀傷。
已經過了中午,那個人應該已經醒了,他醒過來沒看到自己一定會擔心吧?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自己留的字條?
想到面對自己沒有說一聲就出門的情況,他一定不可能若無其事,韓騏明知道這一點竟還忽視不管。雖然不想承認自己的膽小,可是韓騏的確是害怕所以才逃開。然而並非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只會議對方更難過而已……
為什麼昨天晚上不先跟他說一聲呢?明明是那麼微小的事情,自己為什麼沒有勇氣去說呢?韓騏不由得對自己生起氣來……
對於學生的異樣心情不可能有所知情的教授,猶自以憂鬱的口吻低低地說著:「我第一眼看到妳還以為鴻恩回來了,你們真是像啊,尤其是眼睛,不過鴻恩的頭髮沒有你這麼長。」
他從西裝的內袋裏拿出現在已經很少人使用的舊式懷錶,打開以後裏面的錢蓋上是一張已經有點模糊的照片。
「你看,跟你很像吧?」
韓騏沒有伸手去拿,只是看了一眼。光看那麼小的照片也說不上像不像,總之不是自己的臉怎麼看就是不一樣,但是看教授一副無限感懷的樣子韓騏也只能曖昧的點頭。
韓騏根本不是那麼好心的人,可是就是無法對他的歎息視若無睹,面對懷有喪子之痛的老人,即使是沒什麼感性細胞的韓騏也不禁心軟了。一向沒有好脾氣的韓騏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忽然變得纖細善感。如果不是帖記著自己的戀人,韓騏不會有心思關心別人的傷痛,或許這是另一種愛屋及烏的心情吧……
教授也沒有多說什麼,他關上懷錶收回口袋。
莫名哀傷的氣氛讓韓騏有點透不過氣,他轉過頭看著占了整面牆的書架,整理了三個多小時的大書櫃還看不出一點規律的痕跡,韓騏漸漸感到焦躁。
趕快收拾完就可以回去了吧?如果可以在天黑以前回家就好了,何況今天又是週末……
「書就算沒整理完也沒關係,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看穿韓騏心不在焉,教授低聲說著,然後站起來走回書桌。
「不過,為了公平起見,你還是再多整理一點吧。」
看著老教授那落莫的身影,韓騏不由感到微微內咎,少有這種對自己不利的情緒,韓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何況自己並不需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浪費心思。韓騏很快就拋開虛弱的同情站到書櫃前。
開始動手整理,可是心思已經飛到那個人身邊的韓騏就是無法專心,忽然研究室的紗門被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綠色的紗門在冬天沒有什麼作用不過卻有遮蔽視線的效果,雖然沒關上木制外門寒風會吹進來,但是如果關上了,chao濕的氣味又會太重。
紗門上老舊的關扭在被推動時發出小小的聲響,韓騏轉頭去看。直到門被推開,外面的人探進頭來,才發現來者何人。
「教授好。」
先和教授打招呼是禮貌,範可欽清脆的聲音和親切又天真的笑臉就像陽光一樣讓研究室裏的氣氛頓時活潑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
韓騏問的口氣雖然冷淡,但心裏其實有點慶倖地出現。不管是誰來總比只有自己跟教授兩個人獨處的好。
「我來幫你啊,我是組長,幫助組員也是組長的責任啊。」
範可欽這句話雖然對著韓騏說,不過倒像是講給一旁的教授聽。
教授也沒反對,說著:「很好,你就幫他吧。」而已。
走到自己身邊來的範可欽在教授看不到的一側對著韓騏擠眉弄眼,韓騏心裏雖然疑惑了他到底誤會了什麼,可是又懶得去深思。
反正能快點把書整理完就好。
「幸好我來了,讓你逃過一劫吧?」
在寒冬的傍晚流著汗,兩個人走出菜館時都發起抖來,書這種東西真是不可小看,終於整理完書櫃兩個人都流下汗水。韓騏手插在口袋裏聽見範可欽那過於熟稔的口吻卻沒有反感,並不是因為他來幫自己的忙,而是親近地相處了幾個小時,韓騏覺得似乎有點習慣這個人的存在了。
很討厭和人相處的韓騏認為來找自己說話的人都是看自己不順眼而來找碴的,所以他老是和人起衝突。就這一點而言,範可欽覺得上是難得讓韓騏覺得「沒有攻擊性」的人,大概因為他實在長得太孩子氣了,即使韓騏對女人世不客氣,不過面對「小孩子」也不自覺鬆懈了下來……
「董老頭在上課的時候老是盯著你看,我就知道有問題,我們系本來就很多怪怪的老師,不過敢對高頭大馬的你出手也得有點膽子才行……你幹什麼?」
講得正高興的範可欽一直跟著韓騏走,等到發現時韓騏已經站在鐵板炒飯的攤位前叫了兩份外帶。
「咦?你太不夠意思了,該不會要丟下我讓我一個人吃晚飯吧?我可是專程跟打工請假來幫你的欸!」
「有人在等我。」
韓騏垂著眼睛注視著在鐵板上熱氣蒸騰地被翻炒的食物,想到現在一定坐在家裏客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