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了,可展昭还没回来。
展昭早上说,让他多喝几杯。他本想等展昭回来一起喝,可不知怎的,想起许多事情,喝着喝着就把桌上的酒壶喝空了。只留下一杯,那是留给展昭的。
刚端起最后一杯酒,展昭便回来了。刚进门,看到面色chao红神情微醺的白玉堂,瞬间一愣,继而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啊~”白玉堂用手撑着桌子,指着桌上剩下的一杯酒,“给你留的。”
展昭坐下来,颇有些无奈,“你怎么喝这么多?”
“壮胆!你不是让我多喝几杯么?”
展昭轻笑一声,“你也要用酒壮胆?!我还以为白玉堂天不怕地不怕。”
白玉堂把酒杯递过去,柔声道:“猫儿~”
展昭接过,一饮而尽。
“猫儿,白玉堂的确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的声音低下去,“我怕留你一个人。”
“你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天一阁,一定能替你解毒。”展昭伸过去,握住白玉堂的手。
四目相对,眼中有星星点点的烟火亮起,温热的薄唇相贴,有清淡的气息自脖颈里透出,将整个人笼罩在里面。白玉堂心里响起一个声音,猫儿,等等我!等我能陪你到老吧!
展昭看着怀里醉过去的白玉堂,伸手摸过他浓黑的眉头,俊美的侧脸,然后扶起他走到床边。
白玉堂醉了,展昭躺下的时候,看到他平和的眉眼。白玉堂嘴里从来不提中毒的事情,他藏得太深,藏得太好,他怕说了展昭更担忧。可他更怕,不能和展昭一起到老。
其实到最后,往往是留下来的那个人最不幸,他要承受成年累月的孤独,一个人背负着两个人的回忆独自活着。
烛火熄灭,房间里暗下去,白玉堂轻轻睁开眼,他侧过头看了看展昭,想伸手把他搂在怀里,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猫儿,我是个霸道的人,就算我死了,也不愿意看你和别人一起,但我又不忍心让你一个人,所以,我要好好活着,陪你看尽山川风物,四时美景!
可若上天残忍,不让我活,那么,你就,忘了我吧!没关系,我记着就好了。
黑夜过去,白昼将来。展昭和白玉堂收拾东西,和开封府众人告辞,准备前往浙江海盐金粟寺。阿园见过杜鹃,也嚷着要跟去。两人一想,正好可以送阿园回明月庄,便带着她一起。
这天,到了海盐县城,大街上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围了一大群人。阿园喜欢热闹,左挤右挤钻进人群。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书生,斯文打扮,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布衣,头上戴着书生帽,正与卖首饰的摊主理论。
“须知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卖东西应该童叟无欺,你怎可以次充好,把鎏金的簪子当做纯金的簪子卖给那位大姐?须知孔夫子曾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你拿假货卖给别人,这不是降低了自己的Cao守吗?须知人无信不立,你卖了一次假货,那么以后便没人愿意买你的东西了。须知……”
摊主捂着耳朵大声喊道:“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这就把钱还给她,我以后再也不骗人了!求求你,求求你了,您饶了我,别再说了!”
书生见他知错,也愿意改正,似是十分开心,便又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就算是圣贤也会犯错,又遑论你一个小贩呢。须知……”
那摊主已经推着车跑了。
众人见没有热闹,便慢慢散了,只留下那书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我还没说完呢……”
阿园一蹦一跳地走过去,背着手,把书生打量了一圈,然后回头叫道:“白大哥,快来,又是这个书呆子!”
展昭和白玉堂走上前,展昭问道:“你们认识?”
白玉堂还未答话,对面的书生已经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原来是这位白衣公子,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
白玉堂点头致意,轻声道:“之前和阿园从五音坊回苏州的时候,在抚州城遇到过。这人……咳,是个十分正经的书呆子。”
“在下何明,还未请教三位?”
白玉堂笑着为他介绍,“我是白玉堂,她是阿园,我旁边这位着红衣的便是展昭。”
何明忙又行礼,“阿园姑娘有礼,见过白兄,展兄。上次多谢白兄出手相救,咱们既然遇到了,我便请三位喝茶,聊表谢意,还请不要嫌弃。”
白玉堂道:“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嗳,那怎么可以!夫子常常教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三位莫不是看我衣衫破旧,不愿与我一起。若是如此,就此告辞了!”说着那股子酸气又冒出来。
展昭忙道:“没有的事。既然何兄邀请,我们自然要去。”
何明这才好转了些,他眉目清秀,只是说话总是掉书袋,看起来十分呆。
“我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