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记者在短暂的茫然之后也炸锅了。什么什么情况?公主不是受害者吗?难道她还牵扯到什么案件中?实名指控!说明还是一起刑事案件?
很多人想到多lun·博朗曼。多lun被指控多项犯罪, 正在审查阶段。再想到这个人与玛格丽特公主的牵扯……难道里面还有很多悬疑?
拜不遗余力宣扬彼此间深仇大恨的匪徒所赐, lun敦塔的灰色业务就进入了高层人的视野。如果lun敦塔只是单纯在国外进行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又没触犯英格兰的法律, 对于在外的国人也算是一个挺靠谱的救援组织——偏偏有明确证据显示这个灰色组织干预了大选——这个问题就大了。
博朗曼被保守党所弃正是被万人踩的时候, 最好一下子踩灭省得死灰复燃,这个家族底下存在灰色组织从而带来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自然有人不愿放任它的存在,于是多lun就栽了。
玛格丽特公主被迅速带走, 所有的记着一窝蜂往苏格兰场赶,争取抢占第一手新闻。
女王晕厥过去。被酒醒之后很长时间都无法动弹。
“他怎么敢……他怎么……这么对待我……”
安德鲁亲王立在窗口,静静凝望着王庭下面美丽璀璨的建筑。多么光辉的殿宇,多么丑陋的家族。
他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妻子:“他为什么不能?”
“那是我养大的孩子!”女王泪流满面,“那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亲王露出一个微笑,眼神中却流淌着浓浓的讽刺与自弃:“我们先埋葬了他的父母——在那之前,我们先埋葬了他的家庭。”
女王看着他,就如同看到一个陌生人。这样浓烈的情绪很少在他身上出现过了。在经历过那段互相折腾的年月之后,他是偃旗息鼓,再无波澜,可她也无法再探知到他任何真实的思想。所有人都觉得他就像女王高贵的布景板一样,没有什么个人意志,可原来……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经无法进入丈夫的世界。
安德鲁殿下平静道:“我累了。你也……累了吧。”后者的累是个动词。
所有的爱与恨都是有限的。
可能到最终,那些原因都已经淡褪,留在胸腔中的只有无根无缘的执念。但就因为只剩下执念,所以才如此可怕。
*
希瑞尔密切关注着西班牙的新闻。
一直没有看到哪里有新病毒爆发的迹象。
蓝斯那边并没有消息传来,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再提心吊胆的心脏都要被磨得渐趋平静了。希瑞尔并不敢去想象究竟是蓝斯提前控制了尤利西斯,还是病毒投放失败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银月公爵的案件已经被提出来了,牵扯到王室与贵族,群龙无首的政府完全抓瞎,上层本来还在互相扯皮推诿,有关首相跟联合内阁的问题还悬而未决,这么大一桩匪夷所思的案子砸到头上来,还能怎么办?不得已只能把前首相请出来——现在人们才知道他多有先见之明——处在这个位置上,这桩案子怎么处理都是个错,或许是早就听到了风声的苗头所以他才提前躲避,现在再被拉回来,他至少占据主动权且难以被责怪了。
无数双手在推动着这桩案子前行,议院一直想将此案封闭起来内部解决,毕竟牵扯实在太深,但民众近乎恐怖的关注度却让这种想法成为妄谈。
谋杀案,一方主角是银月公爵夫妇,一方主角是王室公主,女王亲手掩盖真相,犯罪者完全没有付出代价,所有的证据都确凿,甚至军情某处密藏的文件彰显了一切的原委……多么匪夷所思,多么骇人听闻——王室所谓的特权竟然完全枉顾法律,人权在这样可怕的事实面前简直是笑谈,这回请求废黜王室抑或请女王退位的游-行队伍壮大到了联合王国的各个组成部分,已经不只是好事者的无聊之举了,而是来自上上下下各阶层发自肺腑的声音,甚至出现了暴民攻击政府攻击法院在王庭面前丢臭鸡蛋的行为。
消息传出,尼古拉斯·哈曼亲自赶到lun敦来,这位可敬的老人死死抓着希瑞尔的手,流着眼泪说艾丽卡的仇终于可以报了我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希瑞尔Cao控着政治,引导着舆论,终于有唐的消息时,他在英格兰亲手主导的计划已经全面铺开。
通话的背景音十分嘈杂,他甚至隐约听到有个粗犷的声音在扯着嗓子吼:“信号还是不好……再加强些……”在糟糕的电流声之后,听到唐没有蕴含什么情绪的平静至极的声音:“希瑞尔,我在大西洋上。”
希瑞尔有那么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万幸唐并不需要回答。他只是把自己要说的话交代出来:“我动摇了……并未按我承诺的那样去做。”尤利西斯的Jing神已经濒临崩溃——他所有的职责与使命都已不复存在,本可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过个平凡的人生,但他做不到。失去这沉重的一切并没有叫他解脱,反倒让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变成地狱,他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对着这样的尤利西斯,唐完全没办法下手夺取他的生命……
“老板已经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