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印记。
秦牧倚着床胡乱想着,又想到蔓蔓藤萝,倚木而生,唱戏的本就下九流,若是那人能让自己倚靠着,便再不用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里。
要是再让自己见一次他……该多好……
浑身都热了起来,很热,像被扔进了沸水里面一样热。
秦牧意识模糊着,只隐约觉得自己面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能看清一个大约的轮廓,可他却听见自己十分肯定地喊了声:“萧无梦。”
手不受自己控制地伸了出去,搂住了面前的人,细碎的吻从额头一路蔓延到唇边,轻轻的触碰一下,然后又贪恋地舔舐起来,唇舌间都是那人的味道。
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盖过了耳边的一切声音,他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轻轻地喊了声:“萧无梦。”
心跳一下一下如擂鼓,动作却一刻都停不下,赤`裸的纠缠,灼热的亲吻,激烈的冲撞。
如荒漠行路,忽然遇见了一条名为欲`望的河,饮得酣畅淋漓,肆无忌惮,河水漫过了头顶,浑然不觉,至死不休。
秦牧睁大了眼想看清面前人的表情,却发现怎么都看不清,他只好更用力的抱紧他,一声又一声贪恋地喊:“萧无梦……”
“萧无梦……”
“萧无梦?!”秦牧叫了一声,就这么睁开了眼——原又是黄粱大梦一场,却也不知是第几次沉浸在这明知虚假的梦里了。
屋外边的小丫鬟撞了撞身边小伙计,问:“东家怎么成日里念叨这三个字?”
小伙计叫钱串儿,今年一十六岁,听见问话,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有些事儿可不能乱嚼舌根。
“好哥哥~”月牙儿撒娇似的唤了声,“你便告诉我怎么了?你看把咱们东家想的,那可真是魂牵梦萦,前阵子出门看上了那七宝斋的玉观音也就念了两日,那叫做萧无梦的人却浑似比那玉观音还值钱似的。”
钱串儿被月牙儿一声好哥哥弄得有些飘飘然,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了几个字:“你看不出来啊?咱们东家这是思春了?”
“思春?”才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刚念出这两个字就红了脸。
“梁奚我记得没有姓萧的人家啊。”
“嘘——”钱串儿神秘道,“外乡来的,那天后院里不是传来了打斗声响么?我大着胆子望了眼,是个剑客,叫萧无梦。”
“男人?!”
小丫头吓得一下叫出来,钱串儿拿着手去捂他的嘴都来不及。
戏楼老板打开门,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对啊,男人。那又怎么了?!”
小丫头吓得直摇头,钱串儿低声咒骂着,“说了让你小声点儿的。”
秦牧倒是没怎么生气,道:“往后见到黑衣拿剑的男人就告诉我。”他眨眨眼,笑了一下,“骗回来给你们做老板娘呢。”
小丫头又红了脸,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记下了。”
春日午后最易犯困,月牙儿坐在门槛上,望着外边儿,来来往往的人,却怎么也没见到秦牧口中那个黑衣的剑客,看了会儿,反而有些困了。
钱串儿揪着根狗尾巴草去逗她,“哎,你真一直坐在这儿看啊?”
小丫头打了个哈欠,“没事干嘛~”尾音拖长了,昏昏欲睡的样子。
“困了?去屋里睡,外面有穿堂风的”
“唔……不了……”月牙儿摇摇头,话刚说完就抱着膝盖倚着门睡着了。
树影婆娑,时光悠长,梦里有花开的香气。
月牙儿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梦见了那个叫萧无梦的男人,一身黑衣,却怎么也看不清脸,她便在后边追着,边追边喊着老板娘,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跌进了水塘里,冻得浑身一哆嗦。
小丫头就这么被冻醒了,抬眼一望,日头已偏西了。
戏台上的戏正唱到最Jing彩的部分,台底下的喝彩声一阵阵传来。她站起身来,跺跺有些发麻的脚,依稀听见好似在唱一出惊梦。
“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月牙儿整了整衣服,想着该进去给客人添点茶了,转身的时候,眼角却飘过一抹黑色的身影,定睛一看——黑衣的剑客?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
小丫头一愣,回过神来赶紧往戏台前跑去。
“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
“东家……萧……萧无梦!”
台上的杜丽娘一愣,扔了手里的泥金牡丹花扇,提着层层叠叠的裙摆从台上一跃而下朝后院跑去,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秦牧跑的急,一身戏服就这么冲了出去,脸上画着浓艳的状,站在街角睁大了眼四处环顾的样子看起来可笑得很。
小丫头追出来,指着街角,“往那走了!”
秦牧便又急匆匆地往街角跑去,一身红衣映着青砖白瓦的巷子,好不显眼。
待跑到街角处,步子却又慢了下来,秦牧小心地抚平被自己捏皱的裙边,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