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宣澜面上没有什么异色,只是点了点头:“那也可以。”
黎顾调了一辆越野车,带着宣澜一起朝机场开去,宣澜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但是面上没有之前的笑容了,快到机场时宣澜忽然开口对黎顾说:“待会儿你先下去,我在车里再呆一会儿。”
“为什么?”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
黎顾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但现在到了这里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再把他送回去?
加黎萨的机场实在是不能算什么机场,充其量只能是一大块“略微平整的水泥地”,黎顾把车开进去的时候,齐肃的湾流公务机正稳稳地停在那里,黎顾一个人下了车,宣澜坐在车里没动,黎顾下车前又问了他一遍:“你真不跟我一起下去?”
宣澜缓缓地摇了摇头,黎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一个人过去了。
宣澜离得远一些,只能看到机舱门打开,舷梯放下来,齐肃看起来和当年分别得时候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沉稳冷静的模样,不同的是,确实和黎顾之前告诉他的那样,这次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宣澜只能看到那女人的大半张脸都被墨镜遮住,涂着红唇,虽然看不清脸但能感受到应该是个出色的美人。
那个年轻女人亲自扶着齐肃送他下了舷梯,黎顾迎了上去和他们说些什么,宣澜听不清也不想听。
那会是谁呢?
别多想,也有可能是新的助理。
但是什么助理会那么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呢?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高挑漂亮,穿着一身黑色的窄裙,在这种地方也踩着三寸的高跟鞋,姿态非常自然,显然十分得宠,时不时会为齐肃擦下汗或者递个水什么的。
别这么可笑,难道你以为他这样的人会十年间都不找个人在身边随时伺候着吗?说不定还不止这一个。
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人家送你出来上学读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脑子里每天都想的是什么?
宣澜忽然没了兴致,不想过去了,那三人却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宣澜避无可避,想下车走开,刚打开车门他们却已经走过来了,宣澜迟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齐肃他们在车外,看不到车里的情况,但宣澜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他有十年没听到这声音了。
他听见齐肃说:“怎么,还没找到人吗?”
黎顾低着头,活脱脱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沉声回答道:“那片地区前段时间又成了战场,没办法过去,而且之前记者过去报导的时候您也看到了……都烧成废墟了。应该没什么必要了。”
齐肃沉默了,他没有再开口,透过玻璃他能看到齐肃的表情,他的容貌几乎和十年前分别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明显地有憔悴之色,他的右手搭在车门上,有些想拉开车门,但是那只右手在明显地颤抖,他身边的女人看到了,连忙伸手替他打开车门,一边安慰道:“您不要这么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体啊。”
齐肃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他背对着车,像是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似的低声道:“我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我总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当时没放任他自己非要来这里,甚至没有送他出国读书,那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年轻就走了?”
宣澜整个人都藏在黑暗里,没有出声,想听他怎么说,有那么一瞬间宣澜几乎以为齐肃是要哭出来了,可是他没有,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我十几岁的时候母亲过世了,又过了几年我又失去了一个想真心度过一生的伴侣,现在我以为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我以为把那孩子送走是为了他好,我没有想到是害死了他。”他看了那年轻女人一眼,勉强地笑了一下,“还好有你陪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女人注意到了车里有个人影,只当他是黎顾带来的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安慰齐肃:“您……节哀顺变。”然而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滚下泪珠来,但是还是强忍着泪意对齐肃说:“您先上车吧,过几天我们再去现场看看,看能不能——”
齐肃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那女人的脸颊,想替她擦去泪水:“抱歉,才告诉你这件事,没让你们见上面。”
那女人勉强笑道:“这不怪您,是我们……没什么缘分。”
宣澜本来只是想听听齐肃对自己的死讯是什么反应,然而听到一半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听齐肃的意思仿佛自己还和这个女人有什么渊源?
他终于忍不住了,探出一只手过去推开了车门,朗声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亲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
三人听到车内骤然间有人说话都一齐向车内看去,宣澜往车门口那边挪了挪,半个身子几乎都探了出去,他仰着头,整张脸都暴露在阳光下,眼睛只盯着齐肃一个人,面孔上还带着一点笑意。
齐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