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闻言不可置信的看了沈从之一眼,道:“这怎么听着像是沈途出的主意?”
“确实是他的主意。”沈从之笑道。
“我不想勉强他。”钟墨道:“那晚从凌天宫将他带走,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不高兴。从离开北江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沈从之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继续道:“你没有见过他以前的样子,很能闹人,就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少年。可是自从被我带走之后,他说话做事都变得有分寸了许多,好像……”
“好像生怕给别人添麻烦?”沈从之道。
“嗯。”钟墨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不想逼他,可是我又怕他不想和我走,有时候我觉得,他似乎一点也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
沈从之闻言耸了耸肩,道:“你旁敲侧击的试一试不就好了?想知道一个人讨厌自己多一点,还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又不是件难事。”
钟墨闻言有些迷茫,显然与人相处之道他也不是很擅长。要不然也不会每每面对云梦初之时,不是口不择言,就是口是心非。
不过,他觉得沈从之的建议很好,虽然这个建议Cao作起来于他而言并不简单,但总好过一直将此事拖着不去解决。
待沈从之一走,钟墨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云梦初了。不过云梦初并不在房里,想来又是和沈途一起出去瞎晃悠了。沈途这个人平日里看着木木讷讷的,哄起云梦初来倒是颇为得法,总之云梦初很喜欢和他待在一块儿。
钟墨见云梦初不在,刚想回去,却不由顿住了脚步。
他突然记起两人受伤那日,云梦初曾在自己走后,去过自己的房间,还说见他不在便在他床上睡了一会儿,念及此他便鬼使神差的进了云梦初的屋子。
云梦初平日里盖的薄被并没有折起来,而是平铺在床上的。
钟墨走过去掀起被子的一角,伸手在床单上摩挲了片刻。他凝神听了听,确认院中没有人,于是便掀了被子,躺到了云梦初的床上。
许是日日带着沈寂溪那药包的缘故,云梦初的床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钟墨躺在上头不一会儿便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直到身边多了个人也没醒过来,这实在是有违习武之人的觉悟。
云梦初刚回房的时候看到床上多了个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他盯着熟睡的钟墨看了一会儿,伸手想去捏对方的鼻子,随后见对方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便有些不忍心将对方叫醒了。
钟墨一向不苟言笑,尤其是在面对云梦初的时候。
正因如此,他的笑于云梦初而言便显得极为难得。
天已渐晚,云梦初趴在床畔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发觉屋里的光线已经变得很暗了,可他不想打搅对方,是以没有点灯。
云梦初打了个哈欠,渐渐也有了些困意,可是钟墨睡在床的外侧,没有给他留出容身之地,于是他干脆去了对方的屋子,睡到了对方的床上。
平静了不到半月之久的诡泽岛,这夜又迎来了巨大的风暴。
岛上先是刮了一会儿狂风,随后便雷雨交加。
云梦初正迷迷糊糊的做着梦,突然被雷声惊醒。
闪电照的屋子里刹那间如同白昼一般,云梦初一转头望见一个人睁着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了一声。
钟墨:“……”
“鬼啊……”云梦初大叫着便要往床下逃,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随后云梦初便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别闹,是我。”钟墨的声音透过黑夜传来,落进云梦初的耳朵里,他的惊慌失措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钟墨的声音于他而言,有着让他安心的力量,或许是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时,都是这个声音将他从冰冷的深渊里拉了回来的缘故吧。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云梦初从“见鬼”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满脑子却依旧迷迷糊糊的沉浸在刚睡醒的状态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钟墨道。
昨天傍晚,钟墨在云梦初的房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天已经全黑了,依旧没等到云梦初的人影。他怀着无比沮丧的心情回房,却发觉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正四仰八叉的睡在自己的床上。
云梦初的意识终于渐渐回笼,有些尴尬的道:“我可能是……走错了吧。”说罢便起身打算爬下床,可钟墨的手臂依旧箍着他的腰,他压根就爬不起来。
“你弄到我的伤口了,疼。”云梦初道。
钟墨闻言刚要松开手臂,随即意识道云梦初在撒谎,因为两人同日受伤,自己的伤口都结疤了,没道理对方的伤口还如此的碰不得。
“是这里疼么?”钟墨一只手伸进云梦初的衣服里,摸索到对方腹部的伤口上,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不疼了。”云梦初被对方一摸,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可钟墨却不打算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