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沉稳的很。或许是谷中人每日送来的汤药,确实缓解了沈从之体内毒性,所以他才能安心的留下。
“如果我猜的不错,过几日我们应当就可以离开此地了。”沈从之道。
“当真?”惊蛰闻言便凑了过来,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从之抬手抚了抚系在颈间的火珠,道:“昨夜我试了试将这火珠摘下来,一夜都没有大碍,想必这毒是清的差不多了。”
沈途闻言有些着急,道:“你怎么敢这么冒险,万一……”
“你别担心。”沈从之拍了拍对方的手安抚道:“几日前我便发觉了,这汤药虽然看起来药效缓慢,但是毒性确实在一点一点的丧失。看这解毒的法子,想必这里的人并非那日给我下毒之人。”
“你怎么这么肯定?”惊蛰道。
“我也无法确认,不过这两日便渐渐有些想明白了。”沈从之道:“先前的刺客是西域人,而我们被下药的地方已经离沽州不远了。若是同一伙人所为,他们大可第一次便给我们下药,根本无需派刺客去抓人。”
惊蛰点了点头,觉得似乎有道理。
“他们抓了咱们,就是为了给你驱毒?还是另有所图?”沈途道。
“想必是有所求的,不然断没有迟迟不放人的道理。只是对方既然绝口不提,看来所求之事不是咱们能达成的。”沈从之道。
惊蛰闻言,道:“他们不会有事求我鹿灵谷吧?”
“鹿灵谷距此地路程遥远,可能性不大,况且鹿谷主那种脾性,吃软不吃硬,若是绑了他的人去要挟他,只怕是办不成什么事的。”沈从之道。
两人闻言均点了点头,沈途道:“难道是为了义父?”
沈从之闻言面上勾起一丝略带无奈的笑意,不置可否。
另一边,韩荻终于将目光从云梦初的面上移开。
“沈从之被人下了毒,路过赤霞山的时候我派人把他们请了来,如今他的毒已差不多清干净了。”韩荻道:“本想着借机把沈寂溪邀来叙叙旧,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
两人闻言不由一愣,虽然想到对方或许和沈寂溪会有什么渊源,却没想到对方大费周折的将人“请”来,竟然是为了为对方驱毒,以求得见沈寂溪。
果然,物以类聚,能和沈寂溪那样的怪人打交道的,必然也是个更大的怪人。
“如此便替沈先生谢过先生了。”钟墨拱手道。云梦初依样而行。
韩荻挑眉笑了笑,道:“这药,抵了沈从之的诊金,就算沈寂溪不来我也不怪罪他了。不过……”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云梦初一眼,道:“他将这个小子打发来,却什么好处也不给,就连自己救不了请我出手这样的话都不说一句,真当我这里是悬壶济世的医馆了?”
云梦初闻言一脸的茫然,尚未领会到对方的意思,钟墨却是面色一变,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沈寂溪迟迟不出手救云梦初,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所以,他才借此机会将云梦初支来此地,想必料定了韩荻是个医道高明之人,或许能除了云梦初体内的蛊虫。
可是沈寂溪又向来爱要面子,所以治不了也不承认,此前一直拖着。直到接到韩荻的信,让他亲自带着药来赤霞谷换儿子,他才想到了这个主意,将云梦初支到了赤霞谷。
“先生想要什么样的诊金?”钟墨问道。
韩荻看了一眼钟墨,冷哼道:“我这里金银财宝都不缺,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想要什么。”
“那先生是否会出手?”钟墨问道。
“都说了,没好处,不出手。”韩荻道。
云梦初这会儿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了,渐渐琢磨出了韩荻之前那番话原来说的是自己。于是他望着钟墨一眨眼,指了指自己衣袋,那里搁着之前的那封信。
钟墨经他提醒才想起来,于是示意他将信拿出来,交给了韩荻。
“又耍什么花招?”韩荻接过信嘀咕道。不过,待他打开信后,便面色大变。
“你是武樱的侄子?”韩荻问道。
“正是。”云梦初答道。
韩荻不由苦笑一声,道:“沈寂溪呀沈寂溪,论医术是比不过我,论心眼和手段却是处处胜我一筹。”
钟墨闻言面色稍缓,看来韩荻是答应了要出手帮云梦初。而云梦初此时却心念急转,暗自猜测韩荻和武樱的关系。
云梦初记得自从他记事起,武樱便不曾离开过凌霄峰,也就是说若武樱与韩荻认识,也应当是十几年之前,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尚未出生。念及此处,云梦初忍不住看了钟墨一眼,他记得对方说过与武樱是在自己未出世之前便认识了。
钟墨见云梦初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面上不由有些发烫,忙心虚的转开视线。
沈途两人终于下完了一盘棋,结果自然又是沈从之以微弱之势赢了对方。
“再来一盘吧。”沈从之提议道。
“你就死心吧,我这块朽木无论你如何雕琢都成不了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