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或是做了多余的。
好在太子也只是闲磕牙而已,暂时没做什么出圈的事儿。
沈家老大从宫里出来,转头就去找萧将军,主要是找他商量太子的事儿。沈家老大老实持重,说到那些不入流的关系时,言语磕巴,舌头打结,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将前言后语摆弄清楚。萧将军听闻说话,哭笑不得,心说这位沈家老大脑子里大概缺了一根筋,现下整个庆朝大概没多少人不知道太子和沈文昭的事,身在事当中的人倒还无知无觉,也算是种本事!
压根儿就不长这根筋的人,猛然间前后通透了,那也够手足无措的。右相在朝堂事务上无往而不利,到了这种事体,哑口无言,只会问人讨主意。
萧煜问他,沈家家主没和你提过这事?
他回说当真没有,不知为何,家父从未提及此事。
萧煜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沈家家主的行事做法,这样缺根筋的人物,听了只有发蒙的份,提不出正经意见,还要一惊一乍的,还不如不说呢!
这位现如今就在一惊一乍当中,他巴着萧煜讨主意,萧煜心里没底,只能给几句场面上的话,不是敷衍,但也不是药到病除的“良方”。
还没等他们商量出正经主意来,沈文昭那边忽然有了动作。那时,距他奉旨回乡侍疾已过去八月有余,两百多天,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如梭日月,总浸在重重心事当中,颇煎熬。人在家中坐,做不到两耳不闻窗外事,见闻越多,越是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位大事上不成器的太子殿下。
两百来天,耳闻目睹,桩桩件件似乎都和自己没甚关联,但前后串联,细思细想,自己又统统脱不了干系。不知不觉间,沈文昭掉进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当中,挣扑不出,心烦气躁,他把往日蛛丝马迹翻出来检视,忽然想起临行之际太子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他说,子虞,快些回来,别让孤等久了。
当时不懂,如今通观全局,到底懂了。他其实是在说,让我等久了,总归有些乱子要出,我不是个耐得住相思煎熬的,平生不爱江山,所以这江山折腾没了我也不心疼,你呢,你们沈家呢,你们不是两三百年的士林清流么,要不要看天下变乱?
迫在眉睫的欲情,在字里行间萦绕,如一缕幽魄,Yin魂不散的,缠住了他不在他身边时的光Yin。日复一日,总会想到这人似有若无的、隐匿于表象之下的凶暴残忍,总是不得安宁,这种不安宁日相催逼,把他逼到了不得不见的境地。
在庆朝之内,太子是一号手眼通天的人物,沈文昭要见他,这头动了念,那头他就得了消息,志得意满的预备起来。
帝京东南方向有一座消暑用的行宫,格局不大,是帝王家每年去秋猎时,行经中途的歇宿处,不是常住的地儿,一年也去不了几次,非常清净,最宜私会。
沈文昭从安阳来,太子从帝京去,两边碰面的时间却还推后了一日。太子路近先到,沈文昭路远,到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本以为见面是即刻的事,不想那个不能等久的人,偏偏拿乔,硬要熬过一夜,等到天光大亮了,这才要他来见面。
这一夜不好熬,但想想两百来个日夜都熬了过来,又觉得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见上的时候,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73章 大结局
萧恒把对面坐着的人看了个肆无忌惮。八月过半,久旱之后,清晨忽然下了一场急雨,那人从后殿过来,伞也不晓得打一把,就这么一路淋过来,坐到他对面的时候,身上各处都沾一层细水珠。他一进来,他就闻到一种味道,雨水打shi久旱土地的泥尘味,那种味道,苦而且香,总想凑上去,卷住他,贴定闻个够!
香。香得他得闭上眼去抵挡,省得香过了头,把苦味带出来。他不爱苦,想甜。
沈文昭默默然望着殿外簌簌秋雨,心里要说的不少,只不过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起头。
人就在对面坐着,不可能不看,即便不像那位那样,总是看不够地看,一眼放过去,大致轮廓还是看分明了的——瘦了不少,眼却放着幽光,Jing神偏健旺,旺得带了病态,似乎是把身上的膏脂烧到尽头,有点儿油尽灯枯的衰败相。
“殿下,您可是服食了某种丹药?”
不然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
那两个新罗人你到底没打发走,还是留着给你派了不知什么用场,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人生在世,生年不满百,你还要这么折腾自己,不给自己好受,也不给别人好受,你累不累?!
“服了,那又如何?子虞特特找孤说话,要说的就是这个?”萧恒看他茶盏空了,给他续了一盏,有点悠闲,又有点高兴,也不知高兴什么,脸上就带了淡淡喜色,似乎是因为自己终于胜了他一城,又似乎是因为他看自己的目光带了为难。为难就好,说明他让他为难了,他再不能小瞧他。
“殿下,奴才斗胆问您一句,朝堂与江湖,您究竟要如何?”
这就对了,等你这句问等了两百来天,终于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