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是涤纶的,睡过午觉起来就晒干了。
齐燃把衣服装在口袋里,提着出门。
正在阳光正在最烈的时候,村落小学也正是最闹腾的时候,他斜瞟了一眼,顺着铁锈斑斑的铁门往里张望一眼。
一群小孩儿光着脚丫子追着篮球跑来跑去,笑声如银铃串串作响。
他收回目光准备离开。
“阮阮姐,狗剩儿被砸到了!”
“阮阮姐,你快过来看看那。”
齐燃脚步顿了一下,倒退回门边。
他在树荫下看见阮谷。
星点阳光从树叶缝隙落在她脸上,自然透着红润。
齐燃推开铁门走进去,她身边围着一圈小孩儿,自己则半蹲在被球砸到的男孩儿身边给他揉额头。
齐燃低头看她一眼。
睫毛又黑又长,在眼下投影出一层淡淡的黑影,脸颊白皙,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她皮肤上细小柔软,接近透明的微小绒毛。
阮谷意料之外的抬头,对上他,眉目清软,“能不能帮个忙?”
... ...
阮谷带着狗剩儿坐到一边树荫下,双手合十拜托他。
齐燃远远回视她,再看了一眼围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儿,脚勾了勾,颠起篮球拍了拍。
刚才闹闹嚷嚷的小孩儿瞬间就安静下来。
齐燃手指挠了挠鼻梁,把左手揣回兜里,“今天下午在我手里抢到球,请所有人吃雪糕。”
仰着头的孩子们眼睛瞬间乍亮,一拥而上。
齐燃长臂一伸,篮球从掌心脱离,准确无误的落进篮筐里。
小孩儿不由得惊讶的‘哇’出声。
齐燃脚一转,从小孩围困中脱离出来,在篮筐下接住球。
他歪斜地靠在篮球架上,揉揉进沙的眼睛,“还继续吗?”
小孩儿赤脚踩在沙地上,声音如清亮又大,“要!”
齐燃侧眸看了一眼粉唇微张,满脸惊讶的阮谷身上,来了点兴致。
他转了转肩头活动手关节,手上动作变快起来。
阮谷半抱着狗剩儿坐在一边观看,她虽然不懂篮球,也能看出齐燃很厉害。
他在连续不断的得分,从上篮到跳投,完全统治了篮板球,尽管完全不顾规则拉扯的小孩儿很多,但是他总能迅捷的突围,再上篮。
右手运球跨越球场跳投,左侧后转身,右侧后转身,□□运球,三分弧线投篮,底线投篮。
太阳从半空中缓慢下移,落进地平线里,藏住半张脸,碧蓝色的天空被染上橘红色,落在篮筐上,照亮软软的沙地篮球场。
一群小孩儿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大口呼气。
齐燃手腕微用力,投进最后一个球。
凉意从手臂蔓延上来。
他低头,看着瓶壁外凝出水珠的矿泉水贴在手臂。
远处夏日的暖风拂过,荡起阮谷的耳发,裹上金色的阳光,她眼睛可爱得弯起来,笑,“你篮球打得真好。”
齐燃看着她亮堂的眸,微愣,出神。
“怎么了?”
他抿了抿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没什么。”
... ...
“吃饭啦!快回来!”
“快点回家,别玩了!”
“丫头,回家啦。”
躺在地上的小孩儿一骨碌的爬起来,拍拍裤子就往外跑,他们倒退着走,一边大大挥手。
“走啦,齐哥哥,阮阮姐。”
“齐哥哥,你篮球打得真好!”
“回家吃饭了,阮阮姐,明天见!”
校园安静下来,只留下阮谷和齐燃。
一向谁都能很快熟起来的齐燃撞了邪的有些尴尬。
阮谷浓密睫毛轻颤,仰头看他,“谢谢你帮我忙,我请你吃雪糕吧。”
“还有...”
齐燃歪头看她。
“你衣服好像被小孩儿们扯破了,我帮你缝上吧。”
... ...
山坳里一共就四十户左右的人家。
所有人家门对开着,围成一个大的院落,七八十口人,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襁褓中的婴儿,小孩儿嬉笑打闹的各回回家,常被大家用来拉家常的大梧桐树下一个人没有了。
蝉鸣混着鸟叫,炊烟寥寥升起,安静又祥和。
齐燃跟在阮谷身后,七拐八弯走近一家农家小院里。
“姥姥,我回来了。”
有一戴着老花镜的银发老人掀开帘子走出来,“唷,怎么还带个人?”
“齐爷爷家的,陪小孩儿们玩的时候扯坏衣服了,我想给他缝上。”
姥姥眯眼朝齐燃笑了笑,没多说话,目光落回阮谷身上,“成了,你们去弄吧。”
虽然只是一土胚房,但是齐燃还是有些紧张,他跨进房间里左右张望,落在墙上半脱落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