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柔和了不少。
陶苒还没什么感觉, 程秀娟却怔怔看着想落泪。
这么多年, 唯有她家的陶陶, 无人可依无处可去。在国外陶苒的努力的程秀娟都看到了, 几乎是没了所有的娇气,在好好生活。
程秀娟下定了决心,看了眼方可, 提出要和方可单独说说话。
陶苒诧异地看了程女士一眼, 为她们带上了门。
方可也很意外,替她掖了掖被子:“程阿姨。”
程秀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她并不知道陶苒在思追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世间, 她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陶苒了。
她断断续续把当年的真相给方可说了, 方可听得认真, 最后点了点头:“我会帮小苒的, 您放心。”
陶家如今剩孤儿寡母的,方可看着都觉得不忍。而且她被大学室友带得骨子里怪八卦的。从程秀娟的描述中,她就特别想看看当年那个叫魏西沉的少年。
顾及着程阿姨, 方可才没当场感叹,好大一出经典的误会。
但是这世上,旁观者清,站在上帝视角看事情,自然是毫无负担一清二楚。但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个中苦楚。
程秀娟求方可的事,便是如果有一天能见到魏西沉,替她好好道个歉。
她怕自己死了,化作一胚黄土,这个遗憾只能带进坟墓。
方可忍不住想,那他们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呢?
她这两年不理事,但是一苦恼就喜欢和姜柘说。姜柘安静地听她眉飞色舞地讲别人的故事,最后才告诉她:“魏西沉我知道。”
方可:“啊?”
姜柘说:“他们家在锦城势力不大,但是在W市挺有名的,房地产几乎被魏氏集团垄断。两年前魏家之前的老总死了,就是他儿子魏西沉继承的股份。锦城那个思追,就是他弄出来的新公司。”
方可反应了好半天,才艰难地评价道:“世界真小,故事真奇妙。”
然后她猛然想起那纸奇怪的合同,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方可扬起唇,哟,也不是不在意嘛。哪怕是什么深仇大恨,在爱情这种凭心而论的东西上,也是不堪一击的。
她激动地搓搓手。姜柘下意识觉得不好,他目光一沉握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好姻缘多难求是不是?等着别人靠过来,不如主动去追啊,任他什么深仇大恨,进了温柔乡还不是个屁。破镜重圆什么的我最喜欢了。”追男人的什么的,她最有经验了,她得意地瞧姜柘一眼。姜柘头疼地别开眼。
程秀娟留在A市接受治疗,陶苒却是要回锦城的。
方可看了好多眼陶苒这张Jing致的小脸,越想越觉得有前途。她语重心长:“小苒你听我说,程阿姨把情况都给我讲了。你还喜欢那个魏西沉吗?”
陶苒被她的直白吓到了,但是她心理承受力也挺强的。笑了笑:“喜欢啊。”但是耸了耸肩:“人家不喜欢我了,没用。”
“你怎么知道不喜欢,不喜欢用那种合同留你干嘛?你先别反驳,反正目前你们这种情况,其实好做得很,要么他死命折腾你,你就把他当个渣男甩了,要么你死命折腾他,再让他爱你一回,什么私怨情仇,能比得上一辈子快活重要吗?”
陶苒噗嗤一声就笑了。
方可:“……”你笑个鬼,我在认真传授经验好么。
陶苒说:“你说得对。”
方可没想到自己瞎说,小姑娘那么容易就接受了。陶苒弯了弯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很难爱一个人。但是一旦爱了,就是一辈子。我以前有个朋友,叫乔静妙,她前男友因为得了绝症和她分手。她一声没哭,很平静地就分了手。可是高三最后一学期,她说她出国读书去了。但是我知道,她不是的,她找那个男生去了。死也想陪着他。”
陶苒双手交叠,模样认真:“我们这样的人,心中寸草不生。感情或许稀薄,但是不会泯灭。魏西沉他恨我,所以他选择折腾我。是我们陶家对不起他,这是我们欠他的。但是,他都折腾过了,就换我折腾他了。”
这通透劲儿,方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陶苒笑了笑,其实不是完全不难过的,但她不是个蠢姑娘。过敏的那一夜,她坐在楼梯上吹冷风,心里是破碎的绝望。然而鬼使神差,于黑暗中,她又忍不住看了那个方向一眼,这回红色的微光一点一点。
黑暗里,谁也看不清谁,谁却也无法忘却谁。
爱比恨更难。
程秀娟出事让她彻底慌了,但是事情有了转机以后,她冷静地想了想。横亘了过去那一段,两个人不可能再和平相处一年。她肯放过魏西沉,魏西沉也不肯放过她的。
他们两个人中,总有一个要示弱。十八岁的魏西沉,是世上最好的少年。二十四岁的魏西沉,是最冷漠讨厌的男人。
一个对她无尽的好,一个对她无尽的坏。
但是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