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淘汰。
然而资本利得讲究的,并不是新闻有多么负面,而是人心的期望与未来相比究竟过高还是过低。显然,寒江的情况并没有大多数投资者想象的那般糟糕。
黄名毅却不知道。即使和顾凌失去了联系,他仍然坚信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并且继续恶意做空寒江。
与此同时,江可却找到了大量的机构投资商,签订对赌协议,保证寒江的新产品绝对没有安全隐患。
最终,在xx04年3月,证监局在深入调查后发出公示:寒江新财的产品不存在任何信息泄露的问题。
寒江的估值快速反弹,一天内便增长了30%;第二天,寒江新财公布获得E轮投资,由泰祥证券领投,数十家资产公司跟投;第五天,寒江新财宣布和信科智慧达成收购协议,改名“寒江集团”,并计划在三年内上市。
那天,寒江的估值已经翻了十倍了。
而黄名毅的债主们,也已经拿着合同找到了他。寒江的估值翻了十倍,黄名毅便要以十倍的价格买回寒江的股份,再以一倍的价格卖给和他签订合同的买家;或者,直接支付中间九倍的差价。
黄名毅崩溃了。那时的显示屏制造厂已经开始亏损,即使全部抵押出去,他也没有钱支付这笔差价。换而言之,他此后的人生都将生活在还债中。随着寒江越来越成功,他便将在那黑暗越陷越深。
江可则收到了顾凌的电话。如果不答应顾凌的条件,顾凌就会曝光他和王孟的交易。即使这并不是致命的打击,寒江也必将在未来几年中一蹶不振。
当时顾凌给了他两条路:要么,顾寒和他签协议,声明放弃EXtra股份;要么,江可把自己的股份卖给顾凌,同时离开寒江。
然而就在江可挂掉顾凌电话的十分钟后,黄名毅从18层跳了下去,顾寒被捅了三刀昏迷不醒。当时谁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可能醒来,更不用提和顾凌签什么该死的协议了。
与此同时,江可的母亲也被推进了手术室,病危通知单连下三张。
“我……只好走第二条路了。”江可虚弱地笑了一下。方才吸入的致幻剂已经慢慢失去了效用,但他仍然找不到任何气力,只是讲述那些曾经的事情就消耗了他大部分Jing力。更何况那些扎进玻璃的伤痕,正在冒出源源不断的血珠,洇shi了他的裤脚。
“当时母亲需要换肾,而我手中没有足够的现金,顾凌的提议无疑最好的选择。我离开了寒江,仍然需要一个人主持大局,与其那个人是王孟,还不如是顾凌……他毕竟运营了EXtra很多年,也不会将寒江带偏。即使你厌恶他,但顾凌值得我和他做交易。”
“最终我把股份以30%的折价卖给了顾凌,而他也向我承诺,当你身体恢复后会将总裁的位置还给你……至于你坐不坐得稳,就由他和其他股东以后决定了。”
江可用力喘了口气。他想把顾寒看清楚一点,但失血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勉力勾了勾唇角:“再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他被病重的母亲胁迫着,接受同性恋转化治疗,根本无法面对顾寒。
他结过婚,也离过婚,一个人安逸而孤单地生活在城市的角落。无法怀念,也不再期待什么。
顾寒僵硬着,听完他的讲述。
垂落在身侧的手时而握成拳,时而又颤抖着松开。他几次想要打断他,却又明白这就是当年的江可必然会做出的选择。
因为当时的顾寒,还没有成熟强大到可以承受这一切。
他无法责怪江可,甚至无法心疼他。只能为了他感到痛,窒息一般地难受。却连伸出手拥抱他,都做不到……
“放开他。”他再次重复,望向小文的眼睛中充着明显的血丝。
女人的手抖了抖,自言自语般说:“不可能……他在骗人……”
“放开他!!”顾寒嘶声吼道,像一只受伤的猛兽。他继续上前,距离江可不过一步的距离,却像永远无法迈过的悬崖。
“不,不……”小文连连摇头。想要站起来,腿却一软,重新栽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放开了抓着江可头发的手,那枚握在她手心中的玻璃碎片也应声落地,碎成了更加难以分辨的大小。
顾寒慌忙跪下,小心翼翼地抬起江可的头,将他整个人揽入自己怀里:“江可……”
这两个字,究竟带着多么深的眷恋和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可挣扎了一下,似乎也想要伸手抱住他。躺在顾寒的怀里,他好才像重新又活了过来,各种纷杂的感情瞬间将他包裹。连疼痛,都变得更加真实,却也来不及在意了……
似乎发现他想说话,顾寒颤抖着打断了他:“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而就在这时,本来环绕在屋内的警察迅速上前,想要抓住小文——
“都别过来!!”小文厉声尖叫,向后退了两步,背靠着被砸碎的落地窗。
凌厉的风早巨大的洞口外呼啸,发出尖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