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海鲜留给顾总,所以就送到了顾寒的公寓。
幸好快递单还留着,小杨赶紧从车前柜里找出来,亲手交给了顾寒。
发货人的确是寒江的那个客户,但发货人地址却是本市一个快递网点。
于是顾寒又立即联系了快递公司,试图调取网点录像。对方虽然痛快地答应了,但表示并不一定能找到结果。监控摄像有死角,他们只能尽力而为,三天内给顾寒答案。
江可去医院找到张婶,试图说服她报案。但张婶一听就怕了,连连摇头,甚至是祈求江可不要将她牵扯进来。江可不忍心,好生安抚了张婶好久,又留下一笔钱,黄昏时才离开医院。
夕阳西下,天尽头有一抹刺目的红。
顾寒派来接送江可的车就停在路边,但他一时却不想离开。或者说,他不想回家见到顾寒。
“江可,你会有报应的!”
黄名毅留下的那句话,又开始在他脑中盘旋。直觉告诉他,这次投毒案件,和黄名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有过报应了。
当被绑在椅子上接受同性恋转化治疗时,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这是他活该。
失去顾寒,失去母亲,失去寒江,失去名誉,甚至是失去作为男人的尊严。江可想,他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之前的二十七年他活的自私自利,这是他的报应。
但其实,他同样在把痛苦散播给其他人。
比如张婶,天来横祸,现在躺在医院里;
比如田静,他一厢情愿地救了她,继而与她形婚;
比如母亲,她只希望有一个正常的孩子,希望江可能有普通人的幸福;
比如顾寒,他身上挨的那三刀,他签下的侮辱性协议,他一个人守护的寒江……又是为了谁?
江可想,会不会自己消失比较好,这样才不会把痛苦带给其他人?黄名毅怨毒的遗言,千万不要再映照在他人的身上。
“你们不要再来看我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传来。
江可寻声看去,之间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男人坐在轮椅里,竭力想要推开半跪在他身侧的女人。他戴着口罩,声音不是很清晰,但每一个字里的悲伤和痛苦却分外鲜明:“我好不了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老公……”女人倒在地上,怔怔地叫了一句。站在轮椅后面的老人向前走了两步,拉住女人的胳膊,想要将她搀起来。
男人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吼:“都滚!我不要你们管——”
“娃儿……”老人叫了一声,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男人的脸颊,却被躲了过去。
“这病会感染的你们知不知道?!”
“啪!!”一个巴掌忽然落在男人的脸上。
女人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粒粒滚落脸颊,但她的声音里愤怒和坚强却镇住了男人:“那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是你的爱人,你疼我们只会比你更疼!!你竟然让我们走,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自私?!”
江可回到家时,收到了小周的来电。
“老板,我要订婚啦!”小周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的。
“啊,恭喜恭喜。”江可打趣道,“之前可都没听说你谈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要订婚啦?”
小周认真道:“遇见对的人了,就想和她在一起了。”
看来是闪婚了。
江可本来想提醒小周主意女方的家庭背景、经济状况、受教育程度……但小周显然是在热恋期,这样心chao澎湃地说着“遇见对的人了,就想和她在一起”的话,是不会有心情去理性地分析现实的。
“订婚宴就在这周末,老板你有没有空过来参加?”小周内心深处是很感谢江可的。如果不是江可,他不会学做西点,不会遇到未婚妻,更不会像如今这样成为一间西点店的老板。
但江可因为“海鲜中毒”事件,被顾寒禁足了,连外卖都不许吃,更别说参加订婚宴了。只能惋惜道:“我去不了。等你结婚的时候吧,我把份子钱一并随给你。”
小周嘟嘟囔囔道:“老板我又不是为了你的份子钱才叫你来的……”
江可但笑不语。
小周又说:“那我和未婚妻一起做个蛋糕,给您寄过去把。你也尝尝我现在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于是江可报出了顾寒家的地址,小周喜滋滋地挂了电话。隔天上午,一只大蛋糕就被送到了家门口。
心形的胚子,中间用粉色的nai油写着Z and W,大概是小周和他未婚妻的名字。
一股浓重的狗粮味和恋爱的酸臭味。
这么一想,江可就不太服气了。他现在又不是单身狗,这口又甜又腻的狗粮他可不吃,要等顾寒回来一起分享才行。
毕竟,订婚蛋糕,是象征着爱情契约的食物。他和顾寒可能永远都没有订婚蛋糕,却也会默默地想沾一点点别人的幸福。
鲜nai油蛋糕放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