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运盐五万石,朝中诸公却只想着推出一个杨若愚就此了事,哪有那么便宜!”
唐愈见全劝不住,只得嘱咐此二人千万不要去大理寺门前胡闹。安祭酒已经入宫了,安少风最好赶紧回家,免得让府里老夫人更着急。而褚成元,他身份池安褚氏留在京城里的质子,不论是为了褚家,还是为了自己的性命,都不能过分搀和到此事中。
安、褚二人知道唐愈是真心替他们打算,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只是国子监祭酒明明是奉旨入宫,不知为何却被传成了被皇上派御林军捉拿入宫。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
围在国子监门口的学子们哪里肯善罢甘休,竟是要往里冲。
张羡弛看着这般景象,恨道:“一群傻子,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啊!”奈何他也不能像对付普通小民那样驱散这群学子,只能不断派人围住激动的学生们。
陈睿也感到了事件的棘手。知道了外面的流言后,气得他又动了怒,几个手脚不利落的内侍遭了秧,都被拖出去打了板子。
陈睿火速命安祭酒到大理寺去主持局面,将学生们劝回去。这次他下了一道明旨,担心又被曲解,特地命传旨天使与安祭酒一同去。
学生们见祭酒大人平安回来,这才稍稍放了心。并在祭酒的劝说下,决定先散去,毕竟闹了这么半天,也知道贪墨案也不是一时能审清楚的,他们要的也无非是朝廷的一个态度。
经学生们的一闹,九卿们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Jing力去清点北地军饷。不能说因为学生们闹了,现在的几十万粮食就真不运往北地了。
这一清点,还真清点出了一些问题。
由皇上亲自承诺,少府库一力担当的五十万两白银,竟然有所短缺,真正运出库的才不到二十万两!
这下,炸锅了!
方少府跪在殿下,不断为自己辩驳:“少府银库内原本的银钱就不多,圣上为了抚恤北地将士要求少府这边一力承担,而大司农那边清点出来的抚恤银两却高达五十万,下官想着,可以先拆借,分批运去北地,便答应了。皇上明鉴,下官没有贪一分银子,谁也没有说那五十万两银子是需要一口气拨下的啊!”
是的,就连陈睿也没有在明旨里说五十万两银子要一口气运出,然而百姓们确实这样认为了!难道现在还要他再下到旨意,皇上说自掏腰包抚恤北地阵亡将士,真是对不起哦,一口气拿不出五十万两银子,咱们可以打个商量,先拿二十万,后续的三十万两银子,分批再给?!
他皇帝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不管如何,朕要看着这五十万两银子,一分都不得少。若是少了一份,你方少府多少家产,就全充进去吧!看能填多少!”
“皇上——!”
方少府哭喊着,然而陈睿已经不想在听他多言。
方少府原本想着利用拆借之名,挪用其他项目的银钱,来填北地的坑。这种事他以前不少做,少府管的是皇帝的私库,没有几个人敢真正来查皇帝的账。而他只需要将账目弄平即可。至于挪用的银两,待到明年税银入京,自然可以填上。
却不料,这次由国子监学子引出来的清查北地贪墨案,北地贪墨的影子还没查出来,他这个在京城里的少府第一个被坑了进去。
京城里,永安王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平了不少:“咱们的皇上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啊,他那库里既然没那么多银钱,干嘛吹那么大的口气。”
陈双薇叹道:“父亲是如何知道方少府手脚不干净的?”
永安王道:“这还用如何知道?管着少府,就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要说先帝时候少府库银里有五十万两,本王还能信。这陈睿小儿登基才几年啊,都是打仗,今年又是旱年,他还修了宫室,那少府里还能二十万两银子,都是因为柴三郎的商税给他留的!”
永安王在少府衙门里自然有眼线,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动用。这次国子监学子闹事,正好给他这个契机。
皇上的两道明旨,一是以杨若愚平息民怨;二是掏银子堵住北地将士的嘴。奈何前者被国子监的学生打脸,后者……哈哈,直接被他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方少府打脸!
本朝开国不过百年,还没有见那位皇上被自己的明旨这般打脸。
永安王渐渐收起了笑容:“陈睿小儿德不堪皇位啊……”又问道,“你哥哥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陈双薇道:“有吴国的书信来,哥哥说一切正常。”
“很好!”永安王决定最后推一把力,但此次之前,他需将手中的粮食和盐尽快交给太仓,入库后,他就要立刻反回永安。
“这粮食和盐,就当是二伯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吧。”永安王低声道。
陈睿内外交困,他直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冰窟窿,虽然高坐在龙椅上,可那些匍匐在地上的百官,他却一个也看不清面容。
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忠君的臣子里,一个个面目模糊。民间已经开始有了他是庸君的流言了,不知是从谁口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