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也许是因为丁穆炎把萧进扔在办公室来跟自己吃饭。
“你本来说去西雅图参加研讨会,我都买好了机票去接你,结果你没有来,我有点不太放心,干脆就过来了。”薛楚卫道。
丁穆炎漫不经心道:“嗯,突然来了个病人。”
“是萧进的父亲对吗?”
“你什么时候能不查我的事?”
薛楚卫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穆炎,你跟我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工作辛苦赚得钱又少,还会被人说三道四,何苦呢?”
丁穆炎笑了笑,眼神轻蔑:“不论我去哪里,都谈不上跟你走。”
薛楚卫抬了抬手,作投降状:“是我失言,你当然是自由的,我只是认为以你在业内的地位,不应该被些狭隘的观念困扰,琐事束缚了你的手脚,你应该在更广阔宽松的环境里发展,你能为医学做的贡献远比现在来得多。”
这话听上去不错,但丁穆炎总觉有什么地方让他不太舒服。丁穆炎是个独立惯了的人,比起出国他当然更愿意留在国内留在家人身边,但真要去其他国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昂首挺胸地离开,唯独现在他灰溜溜地走了,如同一场败退,一次溃逃,尤其是领导想尽办法挽留,同僚和下级用实际行动支持他时,如果他就这么离开,无异于辜负了信赖并帮助他的人。小众的性向不是他的过错,要走的不应该是他,他不应该是这次混乱的投降者。还有些什么他暂时还没有时间去想明白,但他认为他应该坚持留下,至少现在不能轻易退让。
薛楚卫看出了丁穆炎的犹豫:“你是不是还指望萧进帮你?他现在就是在用这事拿捏你吧?在国内他的手确实很长,等你去了国外……”
“你公司什么情况了?你扔下那边的事大老远跑过来不妥吧?”丁穆炎打断他的话。
薛楚卫也只得跟着他转换话题:“贾斯汀惹了麻烦自身难保,公司的事他休想染指了。”
“贾斯汀?是你老婆的出轨对象?”
当他说到“老婆”两个字的时候,薛楚卫的脸明显抽动了一下。
丁穆炎不着痕迹地笑了下:“是毕业论文造假吧?曝得真是时候,为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丁穆炎说得轻描淡写,只有薛楚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论文造假是早已存在的事,早不曝晚不曝偏偏在这个时候曝,是有人插手的缘故。
“是萧进?”薛楚卫道,“你怪我查你的事,我这边的事你知道的也不少。”
萧进的手不但在国内很长,在国外也很长,这么多年在国外的经营,绝非徒有其表。
“圈子就这么大,事就这么多,而且如果不是牵扯到我们医院,我才懒得关心。”
“就算萧进不出手,我也能摆平。虽然我对马勒先生隐瞒了一些事,但我对他的忠心不容置疑,现在贾斯汀父子要抢他的公司,尤金妮亚除了玩什么都不会,卖了她父亲还帮着数钱,他必须要依靠我,其他股东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丁穆炎吃着牛rou粒不住地点头:“嗯!你撒谎,你骗婚,你利欲熏心,可你是个好男孩儿!”
薛楚卫被他噎得一口气好半天回不上来,许久才叹了口气:“穆炎,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换成别人我早就翻脸了。”
丁穆炎终于卸下堆着的假笑:“薛楚卫,你还不明白?我今天答应和你吃饭不是来跟你约会的。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给了你种我们还有可能的错觉,所以我只是想再明确地告诉你一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而且结束很久了。”
“穆炎……”
丁穆炎抢在他前面说:“你有你的人生观价值观,我没有兴趣去评价。这么多年,你也尝试过跟别人,大概还是觉得我有趣所以又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你骗过我,我从没想过报复你,只怪我当年年少无知。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什么,我们之间只有公事,没有私事。”
丁穆炎把能说的、想说的、憋了很久没说的一股脑儿统统说了出来,把薛楚卫想反驳的、想辩解的、想说对不起的统统堵了回去。薛楚卫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一块咬了一半的胡萝卜,再也吃不下第二块。
“当年你连声告别也没有,再见面就是在你的婚礼上,现在该补的还是要补上。”丁穆炎举起酒杯,“薛楚卫,我们好聚好散。”
深红色的酒ye在杯中晃动,薛楚卫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来。”丁穆炎又把酒杯往前送了送。
薛楚卫叹了口气,端起杯子不情不愿地与他碰了一下,但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趴在悬崖边上Jing疲力尽地抓着什么,终于认命地放手。
丁穆炎一口气喝了半杯,薛楚卫小小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他朝窗外挑了挑下巴:“那是萧进的车吗,这车与他的身份不太相符啊,你坐下五分钟后他就在那里了。”
丁穆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路边停着一辆随处可见的家用车,自从有次丁穆炎说他开来医院的车太扎眼后,他每次来医院都开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