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不是少年的软糯,反而听起来成熟又带着几分稚气,长青笑笑:“我是张长青,家在东面正街。”
少年竟只嗯了一声,淡淡道:“有事么?”
也不晓得为什么,长青有些想笑,他也嗯了一声:“我想为家里找个做事的小厮,看你十分合适,你可愿意?”
张让瞧了瞧这少年不堪一击的小身板,讪讪道:“少爷……”
长青摆了摆手,继续道:“做些担柴烧火的杂活,给你八百文月钱,你可愿意?”
牛棚里的一群少年中发出了几声吸气的声音,其中几个甚至小声嘀咕起了什么,长青置若罔闻,只盯着眼前的这人,少年眯了眯眼,目光在长青脸上流连了一瞬,老成道:“好。”
“那好!”长青呲牙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声道:“胜子。”
“姓什么?”
“没姓。”
“那……你姓张怎么样?”长青有些局促,他解释道:“我家仆人们均跟我们姓张……”
他还没说完,少年毫不在乎的点点头,似乎对自己姓什么并不在意。
长青满意的点头:“好,从今日起,你就叫张胜。”
……
牛棚里冲出几个少年,叫道:“少爷少爷!你还缺人么?”
“少爷,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兔崽子们快让开!”张让大吼了一声,那边几个少年这才放开了长青的衣袖,长青松了一口气,连忙示意那张胜跟上。
这般大的雨,即使撑着伞长青也是浑身都shi透了,他连忙钻进了马车里,道:“张胜也进来罢!”
张胜一愣,却摇了摇头,坐在了车夫的另一侧,道:“我在外面就好。”
张让心里有些瞧不上他,雨下这般大,自己身上是穿着斗笠披着蓑衣,这小子一身烂衣见rou,却还不听少爷的话,真是倔强!
想到这里,他有些没好气的道:“在少爷面前怎么能称‘我’,你应自称‘小的’,少爷好心把你带回去,到家不要给少爷脸上抹黑!”
张胜却意外的好说话,闻言点了点头:“好。”
马车里笑了笑,道:“张让莫要吓他,我家对仆人并不十分严苛,你快到里面来,雨实在大了些。”
张让以为这小子只是嘴巴上说一说,却没成想他真的死活都不坐到里面去,倒是挺尊崇主仆之别,便摘了自己的斗笠,道:“戴着这个罢!”
“多谢!”张胜看了他几眼,接了过去。
……
长青刚进家门,迎面就跑来个婆姨模样的女人,低声道:“少爷,老爷要见你,知晓你出去玩耍似乎十分气恼……”
“知道了。”
张胜跟在身后,他打架的时候鞋掉了一只,如今光着脚站着淋雨,看见长青脸色十分不好的大步走了。
那个婆姨注意到了他,皱眉问道:“你是哪个?”
“张胜。”
张让也过来了,道:“少爷捡来的,说是要让他到柴房烧火。”
……
一连几日长青都有些心不在焉,上次他父亲把他叫去皱眉训斥了一顿,提点他应当注意把心思都花在练功上,并且通知说不日就会迎接夫人和他那没见过面的兄长回家。
长青虽不敢说什么,但心里仍然有些低落,无奈的到祠堂给母亲烧了柱香,再过阵子,恐怕这尚书府的夫人之位,就要易主了……
家中上下都在Cao持迎接夫人的事,长青每日泡在讲武堂,要不就和许言景呈他们胡闹上一番,倒也抵挡了一些心头的落寞。
这日他回到家,尚书大人依然不在,也不晓得是到哪去了,长青皱眉回自己的院子,经过柴房时却是一愣,总觉得有人都盯着自己,他转身,便见那个张胜站在柴房门口,手上还提着根烧火棍。
这少年已经换上了家里仆人统一的衣物,头发也规规矩矩的竖了起来,眼下虽然仍是瘦弱,相比第一次却干净清秀了许多,连他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张胜?”长青笑笑,过去:“可还好?”
那张胜见他走过来,双目眯了眯,拱手弯腰行礼,道:“见过少爷,小的一切都好。”
他这副模样一看被家里人好生教过,并且说起话来不卑不亢,长青心里也挺高兴,道:“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厨娘婶子讲,唔,跟我说也行。”
张胜明显一愣:“好。”
长青点点头,叮嘱了他几句家里的规矩,便转身回院子,在进自己小院之前,也不知道怎么的,长青突然转身,瞧见那个张胜依然站在柴房门口瞧着这边,离的有些远了也瞧不清楚他的神色,长青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挠了挠头便连忙进屋。
尚书大人回府,身边跟着个慈眉善目笑yinyin的妇人和斯文的公子。
张长青没有去讲武堂,他带着全府上下的仆人一同迎接,那场面几乎让人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