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感觉到颈边一暖,柔软的触感带着白昉的气息包围了自己,连呼吸间都透着温暖,他按住白昉整理围巾的手,立刻觉得温度有些不正常的高,“白先生,我不冷,你自己戴着吧。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着就要解下围巾,却被白昉拉过手,“怪不得我觉得热得很,好像是有一些。”拉着人快步走进医院,白昉不甚在意的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打算顺便开点退烧药。
“你好,我预约了10点的体检,两位。”白昉拿出手机,给护士看了信息,“好的,是……白昉和祁景风,对吗?”护士从电脑上查了一下记录,很快便调出了体检表,填了一些信息后便递给白昉两张磁卡,“两位那边请,都检查好之后把信息卡交到这边就行,一般5个工作日之后会把体检结果发到您的邮箱,两位的发到一个邮箱是吗?”
“是的,还有麻烦帮我看一下,苏正医生今天值班吗?”白昉收好磁卡,想着既然来了这里就顺便去看一下。
苏正是他的主治医师,当年胃穿孔到医院,因为他有血友病史,所以造成了大出血,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在他堪堪苏醒,心灰意冷不肯吃药的时候,苏正看不下去了,当场痛骂了他一顿:“我们费了十几个小时,好几袋血浆,把你从手术台上救下来,你想死,起码不能死在医院,无端让我们背上骂名!”
白昉做人最是心高气傲,不想欠任何人的,所以硬是挺了过来,出院那天,苏正看着他一个人收拾东西,瘦削的背影透着倔强,叹了口气:“白昉,出院之后好好照顾自己,我当初说的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明白。”白昉一个人也没多少东西要带,他抬起明显瘦的有些凹陷的脸,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淡漠的看着对方:“谢谢你,苏医生,我走了。”
苏正看多了生离死别,白昉这样的也不是没见过,安慰的话也不知怎么说,只好目送对方离开了医院。后来几次复诊,发现对方虽说没放弃治疗,但也没好好调养身体,便不自觉的多照看了一些,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勉强算得上是个朋友吧。
“我查一下,苏医生今天早上有一台手术,下午应该是有空的。”护士查了一下值班表,对白昉说道。
“好的,谢谢。”看来是碰不上了,白昉还赶着下午回公司,道谢后便带着祁景风走到服务台,找了一个男护士帮助祁景风体检,“这是他的信息卡,他眼睛不方便,麻烦了。”
男护士接过磁卡,“请问你是他的家属吗?做好检查后我怎么联系你?”
白昉想着工作上的事情,体检打算速战速决,便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想了想又从钱夹里取了一张百元钞,“体检好之后麻烦帮他打个车,谢谢了。”说完便赶紧取了号码去体检了。
祁景风一言不发,听着白昉的声音越来越远,本想抬脚跟上去,却被男护士阻拦道:“祁先生,请跟我来吧。”
祁景风抓紧了脖子上的围巾,呼吸间还残留着白昉的气味,却无法追上他的脚步,好像冬日里的太阳,总是那么遥不可及,偶尔施舍一点温暖便又躲藏起来。不过,他绝对不会放手了!但是,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到能把太阳禁锢起来。
里边白昉正抽完一管血,用棉花压着手臂的针孔,有些无力的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呼吸间都是滚烫的温度,脑袋开始不可控制的沉重起来。一边的护士看到他通红的脸,上前关切的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白昉勉强直起身子,递过去磁卡,哑着嗓子说:“咳咳……请帮我开一点退烧药和消炎药,谢谢。”
护士接过卡,直接拿耳温枪测了白昉的体温,看到上面赫然显示着“38.7°”,还是说道:“好的,不过最好打一针退烧针吧,我看你挺严重的。”
白昉摆摆手:“不用了,我吃点药就行了,麻烦你了。”
护士见劝不动他,也只好点点头,抄着手快步离开了。
“嗡——”口袋里传来持续不断的震动,白昉摸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小康——”
“你是白康的哥哥吧,白昉。”白昉话没说完,听筒里便传来一阵粗犷浑厚的男声,“你弟弟白康在我手上,好小子,让我们逮了一个多月才逮住。”
白昉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看了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撑起身子走到安全通道,关上门,靠在楼梯扶手上,打开了录音,“我是白昉,你是谁?”
“我?呵,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那好弟弟白康,欠了我们不少赌债,你这当哥哥的,是不是应该替他还上?!”听筒那边的男人以为抓住了把柄,很是得意的说道:“来,把人带过来,让你听听弟弟的声音,省得以为我骗你!”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嘈杂声,随即便响起了熟悉的叫声:“哥!救我!……唔…放开…啊!”
听到一声闷哼后,白康便再没声音了。白昉无声的叹了口气:“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