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台一脸吃惊。
“得亏我来了!要不然我的大孙子还指不定吃多少苦头呢!”外公将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往屋内看了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翠花呢?”
“她在床上躺着呢。”连父叹了口气,想将外公往屋里扶,“爸,进去再说吧,外面天凉,怕您身子吃不消……”
“我不进去!”老人使起了性子,瘪了瘪嘴,“连阙在外面我就在外面!”
“爸!”连母从屋内走了出来,身上披大棉袄,头发散披,应该是刚从床上起来,“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别添乱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外公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哼了一声,“连台都跟我说了!”
连母探出身子往院子里一看,连台果然站在连阙旁边,正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
“连台,你进屋,别管你哥。”
连台低头看了连阙一眼,目光坚定的看着连母:“我要陪着我哥。”
“也算是这兄弟俩感情好。”外公叹了口气,冲连阙招了招手:“连阙,你听外公的话,先起来进屋再说。”
外公的怜爱和袒护,就像从温泉里汲出了一股暖流,让连阙那颗掉进寒潭底的心渐渐恢复了生机,委屈不甘和愧疚瞬间涌了出来,让他极力克制的泪意瞬间崩盘,一时间泪如泉涌,却又如春雨润物般悄无声息。
连阙死死咬着嘴唇,埋头看着地面,双手紧紧抓着膝头,克制着的抽泣让他的肩头剧烈颤抖着。
他跪在黑暗里,外公的眼神也不太好,只是见连阙的身体抖动着,外公的心里头便像针扎似的难受。
“连阙!你是想急死外公吗!?”外公蹒跚的走到了连阙身边,想将他硬拉起来,连父连忙跟了过去,见外公不肯作罢,只好沉沉叹了口气,松口道:“你们先起来。”
断誉一直在暗中观察眼前的这一群人,最后总算是捋清了思路。看来这一家子都怕着让着连阙的外公,而他的外公却是偏帮着连阙的,既然他已经从连台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这么维护着连阙,看来这回的麻烦是有转机了。
“起来吧连阙,别让你外公难受。”断誉艰难的站了起来,两只腿已经麻痹得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宋牧和白洛伊见断誉起身了,也站了起来,帮着他一起将连阙拉了起来。
“哥,先回屋。”连台将行李箱拖了过来,扶着连阙的一条胳膊带着他朝着屋内走了过去。“妈,我饿了,他们也跪了一下午了,你就帮我们煮点面条吧。”连台轻声对连母说。
连母一愣,见是连台提的要求只好点头答应,提了提肩上的棉袄,去了后院,临走之前恨铁不成钢的扫了连阙一眼,即便如此,在她的眼里还是看得出几分心疼,不管怎么样也都是她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rou。
“真是遭罪!这么晚你们都还没吃过饭呢?”外公心疼的抚了抚他的后背。
“我没事。”连阙抱歉的看着断誉他们,“只是委屈我这帮朋友了。”
外公注意到连阙的目光在断誉身上停留了很久,活了快一个世纪的老人虽然已经是老眼昏花,可心里却澄明通透得狠,眼也特毒,对于很多事早就看开了。
“就是他吗?”外公看向断誉,“我们家连阙喜欢的人。”
断誉停下了步子,丝毫不躲闪的正视外公的审视,笑着点了点头:“嗯,外公好眼力。”
“哼。”外公俏皮的哼了一声,笑呵呵的看着连阙:“我们家连阙的眼光看来随我。”
断誉微微一怔,冲外公微微一笑:“多谢外公的夸奖。”
“小家伙,嘴真甜。”外公抬起手指了指断誉,对连阙说:“你放宽心,这事外公为你做主,你爸妈当年想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轮到自己孩子身上了,倒是将之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不给孩子一条活路。”
回到屋里,外公理所当然坐在了正对着大门的大木椅上,这是家里地位最高的人专属位置。连母很快就端来了几碗面,十分不好意思的递到了宋牧和白洛伊手里:“趁热吃,不够锅里还有。”
“嗯嗯。”宋牧这回真是饿极了,接过碗筷就是将面条一顿吸溜,压根顾不上烫。
倒是白洛伊,饿久了反而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意思的吃了几筷子,就把碗里剩下的面条都倒进了宋牧的碗里。
宋牧半张脸埋在碗里,见白洛伊将自己的面条给了自己,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是照顾自己,含着一大口面条,傻乎乎的对她一阵颠笑。
连父板着脸,侧着半边身子倚着墙边坐着。外公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建民,连阙的事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他都快30了,自己的路怎么走他比你们清楚。”说完他顿了顿,“再说感情这事,是由得了人自个儿的吗?”
“爸!您年纪都这么大了!就别和稀泥了!”连母低头埋怨了一句,“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
外公一听,大力将拐杖一杵:“你这没心肝的丫头!要不是我当年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