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胡氏却气不过,索性撸了袖子就伸胳膊到她面前来了,“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手腕,方才被你这婆子掐的,疼死我了都!这不论拿去给谁看,谁都……”话音戛然而止,她的脸上也顿时涨红。
她手腕皮肤微黑,粗粗的一圈,却根本看不出来掐痕。
说起来胡氏做姑娘时候自然也养的娇贵,可嫁人了,早先赵寂言小的时候还有几个下人。可后来随着赵寂言长大,家中没有进项,又有两个读书人,开销之大,银钱慢慢变少的同时,家中也养不起下人了。
胡氏是狠做了半辈子活的人,皮糙rou厚的,费嬷嬷那么一捏,怎么可能捏得出印子。她如今也就是脸吃的胖了些,又跟着京城里的妇人们学着抹了粉,所以才看起来白些罢了。
这般叫嚣着把手腕露出来,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先臊的慌了。
“娘!”赵寂言无奈极了,“今儿是儿子成亲后的第二天,您能不能消停一些,不要再闹事了?”
胡氏委屈死了,她是真被掐了啊!
梁明芫却不给她机会哭诉,呵呵冷笑一声就道:“娘真是的,一大早开什么玩笑呢。幸亏我多嘴问了一句,不然我丢人倒是小事,夫君丢了人,只怕以后再上朝就要抬不起头了。”
胡氏气得直跺脚,“你,你这不贤之妇,你怎么跟……”
“娘!”赵寂言声音一沉,打断了胡氏的话,“趁着郡主还没生气,您还不赶快跟郡主道歉!”
虽说一开始没听见费嬷嬷和胡氏说了什么,但赵寂言何等聪明,从梁明芫几句话里就知道她要怎么对胡氏了。说起来并不算是欺骗,梁明芫贵为郡主,胡氏若是太过分,的确会影响到他。
只不过梁明芫这个郡主不是当今皇上嫡亲的侄女儿,而他又是天子近臣,实际上影响也并不大罢了。只这些却不能告诉胡氏,若是她知道这些,只怕家里会被她闹得更不安生。
怎么连儿子也让她道歉!
胡氏抖着嘴唇,看着赵寂言,半天才说出声音,“寂言,我,我可是她的婆婆呀!哪有儿媳不伺候婆婆的,哪有儿媳敢和婆婆顶嘴的,哪有儿媳的下人敢打婆婆的?寂言,你如今可当了大官了,娘这辈子靠的就是你,怎么你难道连管住媳妇的本事都没有吗?”
赵寂言只道:“娘,她姓梁。”
姓梁怎么了?姓梁,难道就可以不孝了?
看着胡氏气得发抖的模样,梁明芫索性沉了面色,对着赵寂言就是冷冷呼喝,“赵寂言,你们赵家就是这般待我的?”说着扭头就吩咐费嬷嬷,“费嬷嬷,这赵家我待不下了,你带人去收拾东西,我们回王府。不,我们进宫,进宫去见皇上!”
胡氏本还在纳闷,梁明芫已经嫁给了她儿子,昨儿个也洞房花烛夜了。都不是个清白身子了,怎么还敢要走,女人没了清白,不是都怕被男人抛弃吗?
这昨儿个洞房今儿个就被赶出夫家,不是很丢人吗?
可等梁明芫说要进宫见皇上,她却一下子顾不得这些了。想到方才费嬷嬷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梁明芫是要进宫去告状?
她忙看向赵寂言。
却见赵寂言顿时就一脸惊慌了,也没管她这个娘了,直接就跑去梁明芫跟前,“芫芫,我……”
“闭嘴!”梁明芫冷冷呵斥,“芫芫也是你叫的?”
赵寂言低下头,似乎是十分憋屈,却又不得不低头一般,恭敬的道:“郡主,只是一点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就不要进宫,不要去打扰皇上了,行吗?”
梁明芫冷哼一声,看向胡氏。
见胡氏呆愣愣的没有反应,便斜睨着赵寂言,很是不屑的道:“怎么,害怕被贬官?”
赵寂言忙道:“害怕!还怕被发配边疆,还怕下大狱。”
梁明芫凉凉道:“可我瞧你娘,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兴许她正嫌京城不好,想要去边疆逛逛,又或者想你们一家三口下大狱体验体验呢。”
赵寂言还不等说话,就听“噗通”一声,胡氏居然跪下了。
她是直直砸在地上的,声响很大,吓得梁明芫脸色都变了变。她却一点儿也没反应过来,顿时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上前抱了梁明芫的腿,“郡主,郡主不要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说话了,您想怎样就怎样,您按着自己性子来,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我保证什么话都不说。您哪里都不去成吗,您跟寂言回屋,回屋再歇着去。”说着就喊赵寂言,“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快,快把你媳妇扶回屋里去!”
赵寂言和梁明芫面色复杂的回了屋。
胡氏这才爬起来,看着费嬷嬷居然都讨好的笑了笑,然后一刻也不敢停,抬脚就往后院跑了。
赵寂言打开门,和梁明芫一道看着她的背影,却是无奈的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至于后来,后来胡氏只闹过一回事儿,就是叫赵寂言纳妾的事。赵寂言二话没说,梁明芫则直接把身边最漂亮的两个丫头送去了赵父那里,直吓的第二天胡氏险些又来跪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