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波动。不过也是正常,任谁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也不会再有过多的情感了。
他沉默地看着杜岳峰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说出那段早就已经听过一遍的话。
杜阮廷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他的反常态度引起了杜岳峰的注意,可杜岳峰却没有意思要去探究。
杜阮廷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说完话,离开地牢,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又是一番新的景象。
这一次,他面前站着的是楚凝心。
楚凝心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与他看星星看月亮从风花雪月谈到人生哲学。
杜阮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星星月亮这种东西他从来就不喜欢,聊天他也完全不感兴趣,他喜欢的只有修炼修炼还有修炼,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忍耐下来与之相处了这么久,他怎么会对这样的女孩子产生过好感,还因此差点被她坑得死无全尸。
难道这个幻境就只是为了让他重温一遍自己的过往吗?那未免也太无聊了。
楚凝心发觉了杜阮廷的走神,有些不满地嘟起红唇,娇嗔道:“阮廷,你都不认真听人家讲话!”
杜阮廷胃里一阵翻腾。
他朝楚凝心微微一笑,可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既然楚小姐喜欢找能陪你看星星看月亮的,那就恕杜某不能奉陪了。”
他说罢,也不顾楚凝心站在原地的错愕表情,转身就走。
闭眼,再睁开。
杜阮廷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自己所在的这块荒地究竟是哪里。
这也是他记忆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吗?
可是他为什么记不太清了?
但很快,他的疑惑便被突然出现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给解除了。
杜阮廷冷冷地看着来人,只觉得浑身的血ye都凝结了起来。
是祁凛。
不,严格来说,是原著中的“祁凛”,那个曾经杀死了他的男人。
他的死,也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一部分。
只是,这段记忆,却不是像之前那几个那么容易就能够轻易解除得了的。
他被那人杀死,就算活了几辈子,也牢牢地印刻在了他的心上。
杜阮廷抽出斩玄,就如同前世那般,与“祁凛”打斗了起来。
他记忆中的修为是不如“祁凛”的,所以无论他如何努力,经验如何丰富,最终还是逃不过被一鞭毙命的结果。
黑鞭从胸口穿过,溅出一片血花。
巨疼从心脏的部位传来,杜阮廷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凭你,也敢与我争权夺势。如今我赏你一个痛快,你也不枉此生了。”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场景。
可是人,不一样了。
杜阮廷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只是幻境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因为他知道,若是在在幻境中相信自己死了,那么真实世界中的自己,也会同样地停止心跳,失去性命。这便是幻境的可怕之处了,不仅会用让你痛苦的记忆来折磨你,还会用你的记忆杀死你。
杜阮廷口中不住地溢出鲜血,却强忍着保留了意识。
他抬手抓住“祁凛”握着黑鞭的那只手,紧紧地攥住,几乎要到指甲嵌进对方rou里的程度。
“祁凛”皱起了眉,眼底闪过红光,他将剑气注入黑鞭,生生的将杜阮廷胸口的伤口撕扯了开来,鲜血迸溅,杜阮廷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可他再次忍住了,他将剑气注入斩玄。
斩玄因为剑气过于充盈而发出了嗡嗡的声响,杜阮廷用力地勒紧左手,举起右手,朝带着面具的“祁凛”重重地看了下去。
看不到脸,杀人毫无压力。
剑锋划过对方的脖颈,这一回,不再是他被杀,而是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对方的血ye喷溅出来的那一刹那,杜阮廷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杜公子……杜公子?”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杜阮廷头痛欲裂,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唐仙儿满是担忧的眼神。
唐仙儿见他醒来,欣喜异常,叫道:“杜公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
三天了?
杜阮廷揉着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唐仙儿立马上前扶他。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杜阮廷望过去,立马僵硬了身体。
因为他看到,祁凛正拿着他那条随身的黑鞭,将一名青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然后满脸惊喜地朝自己跑来。
杜阮廷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明明没有伤口,却比有伤口更加难捱。
祁凛从房间外跑了进来,跑到床边,挤开唐仙儿,将手伸向了杜阮廷:“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杜阮廷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