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才回来,倒头就睡,这让凌净很是疑惑,于是,第二日,百里楼来给她请安时,她就趁机问道:“楼儿,我记得如今茗儿的老师是张仲儒,张老先生吧?他如今晚间也有授课?”
“没有啊!张老先生身体不太爽利,一般日间授课,晚间都是万万进不了宫的,母后怎的有此一问?”
“那茗儿晚间是去何人处请教学问了?”凌净更是不解。
“母后莫急,晚间我无事,我便跟过去看看!”百里楼忙道。
“好!你跟去看看也好,不然我这心里总归乱糟糟的。”
百里楼回来时也是含糊其辞,说是宫里近来,来了位颇有学问的先生,茗儿他们也是好学没什么大碍的,凌净虽狐疑倒也安心了许多。
百里楼哪里敢直接和她说宇文清来了楚国,父皇可是有吩咐的,母后身体不好外间大小事都不得让她烦忧,尤其是有关离国这位宇文丞相之事。
百里悦的御书房里,百里悦很是不满的问道:“我说宇文大人,你是不是在我楚国住得太过顺心了,还不打算回你的离国?”
“本官说过要陛下的一个答复的,陛下不答,本官可没法回去向我皇交代!”宇文清得话语很是翻盘。
“答复是假,私事是真吧!”百里悦嗤笑
“私事?”宇文清似是才想到一般“对了,本官来楚国如此之久,还真未曾得见楚国皇后凤仪,陛下,未免吝啬了!”
“她自来身体欠安,一贯深居简出,从不会客!”百里悦一口回绝。
宇文清站了起来,走到百里悦跟前“若本官非见不可?”
“朕不愿,你又当如何?”
“陛下不愿本官明着朝见,那本官只能暗着来了。”如果暗中来,很多事是百里悦不可控的。
“宇文清”这三个字几乎是百里悦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宇文清作为使者在楚国一旦有任何闪失,离国很有可能就此来犯,他真的动不了宇文清。
宇文清也很懂见好就收“我只想见见她,看她过得好不好,远远的也是可以的。”
“见完她,必须马上离开楚国,你若答应,朕可安排。”百里悦终究还是妥协了。
“好!”宇文清应下。
一早凌净就带着画屏和轻罗在荷塘边采莲子,当然,她只负责剥莲子,下荷塘,她是万万不能的,她有模有样的指挥着宫女们摘莲子。
凌净站在荷塘外,一身淡紫色宫装衬着她肤白如雪,明艳不可方物,她含笑的望着站在小船上摘莲蓬的宫女,低声吩咐“你们小心些,可别掉池里去了,本宫可没法下去救你们!”
宫女们纷纷嘻嘻哈哈一阵笑“遵皇后娘娘懿旨!”
凌净扶着宫女的手在一旁的凉亭里坐下,便开始剥莲子,形容很是安静恬美,长长的睫毛在微风过处,偶尔动了动,翠色紫罗裙,安坐凉风处,曼妙仙姿,连景致都美上了几分。
“她很好,我们有两个孩子了,朕这一生都不会委屈她的,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站在离凌净不远地方,百里悦开口道。
宇文清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凌净,他不曾见过她的真容,原来她这般好看,不知过了多久,宇文清才问道“她的身子怎会变得如此孱弱?”
百里悦不曾想他会问这个,愣了下,才道“生了孩子后便成这样了,朕也废了许多心神,终究还是没养回来!”
“她自己是大夫,也无能无力?”宇文清有些不愿相信,他的奇症,她都有法子治好,怎会治不好自己。
“没有,连端木老先生都束手无策!”
宇文清的眼眶红了,他心疼她,曾经那么张扬洒脱有活力的生命,如今竟羸弱成这般,比他之前还不济。
百里悦看着宇文清如此难过的形容,心里早清楚了,他对凌净也是用情至深啊!
凌净抬眼时,刚好看到百里悦和一个月白身影的男子消失在宫殿拐角处,她剥莲子的手,顿了下,她总觉得那个月白身影有些眼熟,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凌净回凤清殿时,百里楼也刚好在,他见凌净进来,便笑道“母后,今个御膳房那进了许多新鲜红豆,我刚好看到,便挑拣了些,给你送到小厨房去了!”
“楼儿有心了!”凌净习惯性的摸了摸百里楼的头,他如今已经十一岁了,住在外殿的皇子府,身量都快和凌净一般高了,长开的眉眼与百里悦倒是很像。
“母后,你都不知,如今你那首红豆诗在楚地可是人尽皆知的,我们整个大楚子民,怕是没一个不晓得你喜欢红豆的!”
凌净的笑容僵了下,好一会才问道“这首诗之前没人听说过吗?”
“不是母后所作?”百里楼很是疑惑。
凌净突然跌坐在靠椅上,原来他不知这首诗的意思,原来这个时代没有这首相思赋,她想到了宇文清几次的欲言又止,原来是自己搞错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硬伤,她竟忘了此时空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历史时空,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