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道:“云轻说笑了,我说过,我不会妇人之仁。”
“是么?”慕云轻停步,转眸看我,挑眉道:“我怎么觉得,公主的心肠没那么硬。”
慕云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轻易地就能搅乱我。
我牵唇笑笑,别了眼眸看向一潭碧水,“且往后看了。”
如果我的心肠不硬,怎么会和慕云轻这般逶迤算计。
慕云轻默了默,也看向那潭碧水,道:“本王觉得今上对公主甚是亲厚,公主倘若安守本分,虽不能登极问鼎,一世荣华总是少不了。倘若事成,公主自然能够得偿所愿,若事不成,公主可想过退路?”
一片红叶零落,涟漪浮荡,一波环着一波,晕散开来。
慕云轻坦荡地任我看着,我却分不清他究竟是真心在为我考虑,还是在试探我的反心。我情愿他是在试探我,而不愿他为我考虑而我算计他。
我微笑,道:“本宫觉得,王爷也是一样,倘若真的甘当闲王,远离中都,一世逍遥是另一种快活,王爷可想过退路?”
倘若他真的能领悟那另一种快活,便不会反了,我却仍要一问。
慕云轻蹙眉,眸中似闪过什么,“公主觉得离开中都是逍遥快活?”
差一点一不当心把自己绕进去,我脑子里绷起根弦,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是逍遥快活,本宫怕是也消受不了。本宫一直觉得,有王爷和梁王相助,何愁事不能成?但听王爷今日的意思,似有顾虑,不知王爷心里的顾虑是因何而起,可愿与本宫坦诚一言?”
“公主多虑了。“慕云轻看向我,扬了扬眉,“本王说过舍命相陪,不会有变,本王对公主一向坦诚,不饰遮掩,倒是公主对我,怕是有所隐瞒罢?”
我脑中的那根弦紧了一紧,试探道:“王爷怕不是误会什么了罢?”
慕云轻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本王也希望是误会,但公主的所做所为,实在无法说服本王那是误会。”
我的那根弦一点也找不着音,“还请王爷明言,倘若真的是误会,也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倘若真的不是误会,也好给我一个明白。”
慕云轻沉着脸默了一时,终于开了口,他幽怨道:“若白,你可否给我一个解释,你说你与苏棠只是同朝为官,略有交契,并不熟识,为何你要替他挡那一刀?”
我我……我死得很明白。
耳边忽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我转眸,看到陶管家正小跑着往这边来。我公主府上的人果真是有眼色,这一打岔,我暂且不用回答我答不上来的那个问题了。
转念一想,不好,不会说曹Cao曹Cao到吧?万一陶管家来通报,苏太傅来了,我该如何是好?虽然我很盼他来,但他要是这个时候来,又是慕云轻又是苏棠,我恐怕应付不来消受不了哇,可是,他好不容易来,我总不能不见他撵他走罢。
由不得我想,数步之外,陶管家已躬下身。
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没有闲人勿扰的意思,方通禀道:“周侍郎前来拜会,人已经侯在前厅,公主您看?”
啊,周潇,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我谜之心头一悦,抬袖指向小径尽头的水榭,“引周侍郎来小汀洲罢。”
陶管家诺诺应了个是,却步退下。
我朝慕云轻笑笑,假装忘了他的问话,引他往小汀洲走。心道:周潇,你走得快一点啊。
“若白的解释可想好了?”身侧,慕云轻忽幽幽道。
唉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干笑笑,道:“云轻,我知道瞒不过你,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你也知道,我与苏太傅是小时在国子蒙学相识,后来他离了中都,再后来我去了太平观,我与他相处的时日并不多,再再后来,你就更知道了,我嫁苏绍不成又嫁了周思。我与他确实是略有交契,并不熟识。”
“我恐怕是不那么知道。”慕云轻挑眉,“怎么我恰好看见的是你跟他不仅熟稔,而且还甚是亲近。”
那一扑的亲近。
我只能说眼见未必为实了。
苏棠是清流,我是浊水,他怎会与我同流合污,或许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苏棠他才能够懂我的心意,但即便是懂了,他亦未必会接受,真相总是让人心酸,我和苏棠连句交心话都说不上,何来的熟稔,更何谈亲近。
我苦笑,“云轻你误会了,我那是一时情急扭了脚,没有站稳,恰叫你看见了。这次遇刺,我确实是乱了阵脚,事后想想,很是后怕,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怕是后果不堪设想,还连累你也受了伤,这两天我心里头不安得很,总惦记着你手上的伤,要是你因为这件事有个什么闪失,叫我如何是好……”
“能叫你心里惦记几日,便算不得连累。”慕云轻顿下脚步,看向我,目光忽黯了黯,道:“你且放心,这点小伤,不碍事,不影响执剑握刀。”
我了然,不影响造反,所以不碍事。
“不过。”慕云轻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