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他们,如今风水轮流转,总算是轮到他们开小差戏耍一回西洋毛子,可报仇雪恨的新奇感一过,便整整齐齐地无事可做起来。
恰是四月初七,大越水师战舰齐挂小白旗,专挑些本就破烂不堪的陈旧战舰落在后面给雅尔夫带路,好端端没事的舰队也被何灵雨随手捣鼓几下变得残破不堪,齐刷刷地卖起惨来,乍一看小白菜地里黄煞是惹人心疼,船舱内却恨不得欢欣鼓舞高歌作舞。
秋笙原本还Cao心雅尔夫学Jing明了会要个人质过去,正打着算盘不知该如何从老毛子层层叠叠的守卫中突破出来,丰青竟已带着韩建华投降归来了,不过区区一个时辰,竟是顺风顺水全按照原定计划完成,倒也是出乎秋笙意料。
“他稍稍怀疑一下也无么?”
丰青将秋笙亲笔写下的休战议和书原封不动地递了过来,秋笙低眉扫了一眼,只见雅尔夫在上头不知拿西洋人的鬼画符写了一堆什么玩意,抬头问道:“他全然信了不曾?”
“我与韩将军甫一过去,便按照先前定下的计策一齐演了出好戏——一□□脸一唱白脸,还不等他雅尔夫转着脑子掉过弯来,我二人便已吵了个脸红脖子粗,再怀疑,看着韩将军那副英勇就义打死不低头的傲然气魄,无论如何也该信了。”丰青将长袖一挽,微微黝黑的小臂上赫然是数道渗着血丝的红道子,“瞅瞅韩将军给我抠的,戏份儿当真成这样,不去唱戏坐台实在可惜。”
秋笙只觉憋不住笑,正要转过身去摸摸鼻子,却被丰青一把拽住:“只是雅尔夫此番着实有些心急,简直比前些年还不如了。”
“不进反退?”秋笙饶有兴趣地一挑眉,“如何说?”
“几年前那回议和是苏大人先带着我去向他告降,当时情真意切一派实话,苏大人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他身上求他停手休战了,可这老狐狸愣是留着心眼又观察了三五天,这才放下心来前来议和。”丰青道,“可秋爷你看看这一次,我和韩将军不过是跑去哭爹喊娘了一番,他便信以为真要跟随大越舰队至沿岸议和了,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此话言之在理,秋笙不得不暂且放下已雀跃起来的心思,慢条斯理地梳理起对方的情绪来。
而他静静想了许久,才将图纸在手里慢慢卷成一筒往手心一拍:“不会。”
丰青不解道:“为何?”
“楚筌放了他西洋人这么大一个鸽子,而任用他必定是西洋教皇的决定,这般前后夹击,就算是个钢铁巨人恐怕都挨不住这样磨人的压力。他这是...”秋笙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一面走开几步,一面将布包随手往后一抛,“太想赢了。”
丰青对西洋本土一些历史问题便是一知半解,秋笙又向来是个说话不愿意说得太过直白的主,如堕五里雾中一般迷糊着听完了,解了那小布包一看,里头并不是什么他想象中的战事机密或是济世神药,竟然是三块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绿豆糕!
哭笑不得。
看来万岁爷是真没把一旦暴露便前功尽弃这事正经放在心上。
前因推后果,大洋彼岸那人分明半句言语未说,却早已经将再沉重不过的压力全数砸在这人身上,任是身经百战的老人物,也免不了脑子不灵光再三犯错。
秋笙手下又净是些戏份足得很的将士,一板一眼做戏出来愣是没叫雅尔夫看出半点破绽来,老东西还当是秋笙刚了结南蛮一番官司,又带了一批久已不入海作战的兵马,实在是无力招架只得举双手认输了。
主将身兼军师的坏处恰恰在此,但凡是他雅尔夫一时头脑发热决定有差,整个西洋军队上上下下,竟没一个人能拦得住他。
求胜心切,脱缰野马,无人敢拦。
四月初九,大越水师顺利将西洋大部分舰队带进包围圈中,三方枪炮齐发好一片热闹场景,发配到炮台的炮弹经由路充三番五次修理完善过后,更确保了炮火爆炸时波及范围的控制度,加之何灵雨先前对炮台本身进行了Jing准度调整,战中每枚炮弹凡是发射出去,基本全部落在敌军战船之上原地炸开,秋笙丰青二人又十足有先见之明地驾驶舰队更远离了些,波及面便大大减小,隔着海面对大越战船的影响力基本可算作看有若无。
四月初十,西洋战舰连带补给舰等共被击沉十余艘,大越战舰在西洋水师的咬牙反扑中被击沉一艘,补给舰则凭借极高超的闪躲速度避开了所有的炮火攻击,战斗结果可谓是高下立现。
而倒霉兮兮被击沉的那艘战舰,正是秋笙本人所在的冲锋舰。
速度太快根本没人能反应得过来,等到丰青韩建华看清楚竟是万岁爷的战舰被炸成一堆灰沫时,那处已是火海一片看不到人影。
迅速锁定了那枚万恶的炮弹是从哪艘船舰上发射出来的,于子忠一眯眼,招呼着韩建华便双双调转方向冲过去,硬是将那船逼得再无退路,自己便撞上了沿岸一块大礁石,船底渗水,船体以众人可见的速度向水下沉落。
就在韩建华准备抹把泪举刀生砍了已被俘虏的雅尔夫的脑袋时,只见秋笙突然从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