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做了什么惹陆遥生气,又担心直接去问会让对方更生气。记得同班的巴德和自己不同,人缘很好,是不是去询问一下比较好呢?
同班两年多了,安维斯从未主动和任何人说过话,更何况看上去就那么活跃强势的巴德,但是为了不失去自己唯一的、最珍视的朋友,他还是在这天放学时来到了巴德面前。此时陆遥告诉安维斯自己稍微有点事情所以不在身边,他去应付最近越发喜欢刷存在感的陆逸文。
“那个……可以请教一些事情吗?”
诧异地看了一眼颤抖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安维斯,巴德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先是后退了两三步,才爱理不理地问道,“干嘛?”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惹朋友生气了……想知道怎么才能和好。”不能退缩!安维斯在心里拼命地这样告诉自己,只有他,绝对不想被他讨厌。
“什么啊,你这样的怪物也有朋友?”教室里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巴德心思一转,讽刺地笑着道,“那家伙肯定只是被你弄烦了!谁会愿意跟一个比女人还弱的家伙呆在一起?”
“诶?”
说完巴德就离开了,理都没有理呆愣在当场的安维斯。
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安维斯愣愣地盯着脚下的地板,他真的是讨厌自己了吗?这样似乎也很正常啊,毕竟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性格是不讨喜的,被讨厌了也很平常,很正常的……
眼眶开始泛酸,透明的ye体在争着想要脱离束缚滴落下来,但安维斯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不允许泪水落下来。
不可以哭,哭了会更加被讨厌。要是自己的性格会令他感到讨厌的话,那改掉就可以了!把这样软弱的性格舍弃掉就可以了!以后不可以哭,不可以害怕,如果成为了像父亲那样强大的人,他应该就会愿意继续和自己做朋友了!
不解风情
在陆逸文那折腾了一圈回来,陆遥就看到安维斯一个人低着头站在教室里,疑惑地问道,“怎么还在这?”
“啊,没、没什么……”忽然间听到陆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安维斯下意识慌乱地掩饰了一番,但话刚出口就羞愧地发现自己的语调的确没什么男子气概,想要补过似的重新开口,“没事。”
“是吗,那走吧。”陆遥觉得面前的安维斯有点不太对,但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加上他不认为自己离开的这一会儿安维斯就会被换了个人,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就是所谓的不做死也一样会死,在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陆遥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一次明明就什么都没干,怎么还是把人养歪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渐渐地,陆遥开始发现安维斯的确十分不对劲,比如空闲时间明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他偏要陆遥继续教他近身格斗技巧,要不就是闷声在健身房里泡上一整个下午。
再怎么不通人性,陆遥也明白了安维斯在试图自我改变,而且看上去决心还相当的大,连陆遥几次试着让他休息一下都被婉拒。
最初那种柔和腼腆的笑容也逐渐从安维斯脸上淡去,他的笑容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在减少。到了十八岁,安维斯已经几乎不再对陆遥以外的人露出微笑,哪怕缓和一下冷峻的神情也是少有,此时他已经进入了一所以严厉著称的军事学校。
陆遥和安维斯相识也已十年了,这点时间对于陆遥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却绝对不短。
安维斯知道自己已经不再会懦弱地哭泣了,也不再会安静地任由他人欺侮,至于属于动物的耳朵和尾巴也已经可以控制得很好不使其出现。十年了,最初自己的改变只是为了不被讨厌,而到了现在冷漠已经成为了习惯,而令他保持这种习惯的原因也变得更多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被那些不熟识的过客伤害到遍体鳞伤,那留给喜欢的人的就只剩下丑陋的伤口了。以前就是这样的,那时弱小的自己被人欺负,打得身上遍布淤青,施暴者的心情也许会因此变得畅快,但一直呆在他身边的,那个不知来历的光团却总在关切地询问他有没有大碍。
十年间,陪伴在安维斯身边的始终只有一个经常神出鬼没的光团,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任何人靠近安维斯的内心。不是没有主动靠近的人,尤其是最近几年常有人试图与他亲近,但安维斯知道那些人或是为了自己的外貌,或是为了自己如今出类拔萃的能力,这令他感到厌恶。
所以安维斯想,自己只要有他在身边就足够了,只有他是最重要的,甚至只要是他的话,就算像曾经那些人一样欺负自己,打骂自己也没有关系,自己都可以很高兴地接受。
安维斯一直默默地努力着,期待着,希望着成为一个不会再给他添麻烦的人。
那天,安维斯在走廊里与身边的陆遥说了几句话,尽管走廊里还有着其他来往的师生,但安维斯现在并不在意这个了,因为他多少也已经知道,陆遥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松发现的存在。
然后,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名男生看到了学校中出名严谨的第一名,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