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可是碎成了片片的。
连楚南泽都不会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种逼格很高,实际上有点儿傻的话,他是个剑修,不是剑痴。
不弃剑,指的是永不言弃罢了。
楚南泽似乎噎了一下,“很好。为师……知道。”
此时,又觉得徒弟不是小小一团的狼崽儿,而是个成熟的战士了,比起欣慰来,他心里还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为师还在呢。真的打不过,回来找师父就是了。”楚南泽说完这句话,才恍然心中所想。他还能护着徒弟呢,何至于有战死一说?
有靠山有背景可以放狠话,可以“仗势欺人”的感觉有点微妙。
炎祈知道自家师父是一个疏阔大气、不拘小节的人,有点儿暴脾气,容易生气,然而这样的师父,却总是能戳中他心里柔软的地方。
楚南泽对他那么好,让人怎么舍得放手?
所以脸皮什么的,能有师父重要?炎祈不着声色地蹭到自家师父旁边,积极地表衷心,“不弃剑在手,有如师父相伴在侧,必不会有不敌之时。”
冰山脸的徒弟,说起甜言蜜语来倒很拿手。
楚南泽心里想着,却仍对着徒弟勾起了嘴角,剑眉也微微上挑。
说是要护着徒弟,楚南泽却不会做出像护着雏鸟一样一直把徒弟拘在身边的事,飞在天空中的才是雄鹰,被养在院子里的仅是家禽,而炎祈是一匹狼。
拿到剑的第二日,炎祈就离开了祁连宗。应该说不弃剑才到手,他就去任务堂领了任务,出行是早早决定好的。
只有战斗,才能让兽人的力量突破。
“几个雷丸,你拿着护身。”楚南泽曾把雷劫时残留在伤口的劫雷剥离出一丝,现下徒弟出远门,就揉了几个雷丸,不必多少灵力催动,也足够弄伤金丹期了。
他叹了口气,拥抱什么的,还是等到徒弟回来吧。
炎祈细细收好,下山时回头望一望,竟有种不舍离家的感觉。许是独在异乡,飘零之感始终不散,才特别渴望有能安定下来的地方。
接下的任务是和另外几个门内弟子一起的,去剿灭远山镇外的一群劫匪。能挂到宗门任务堂的任务,当然是与修真者有关,劫匪中有六个练气期,还有一个已筑了基。
任务堂不是没有类似于猎杀妖兽的任务,炎祈对那个也更拿手,然而修真界更多的是人,他未来的对手,是各种各样的修士。
也是巧了,炎祈到了宗门市集那个约定好的地方一看,一同接了任务的人他基本认识,正是拜入宗门时遇上的林文和李定,还有两个女修,黄衣衫的那个也是熟人。
“小……师叔,又见面了。”黄衣女修十分惊喜地看着炎祈,露出脸颊一侧的小酒窝,“没想到是和小师叔一起做任务。我叫黄雀。”
炎祈点点头,他对这几个人也有印象,一口就叫出了另两人的名字,“林文,李定,可对?我是炎祈。”
另一个穿蓝衣的女修是没见过的,她唇畔总带着笑,“我是水婧,练气六层。”
总体来说,炎祈对这几个同行者还是满意的,林文练气巅峰,李定练气后期,黄雀、水婧都是练气六层,算是不错了。
炎祈满意,另外四人当然只有更满意的。
劫匪中有个筑基期,原以为会要花费大功夫,有个能越级挑战的剑修在,岂非幸事?
“小师叔的进境真快。”李定不无羡慕看着炎祈,人家这一身装束可不便宜,有师父的和没师父的就是不同。
林文也侧眼瞧过去,银发少年抱着剑,面无表情。于是也叹了口气,“也不容易。”
南泽剑仙的弟子没那么好当,这位小师叔不知上了多少次比武台了。
黄雀是个活泼的姑娘,却细心又敏锐,看得出炎祈对岁寒峰是很有感情的,用力拽了一下林文,不让他说话。
也是这几人心思纯善,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巨大落差的,以前炎祈还在摆小摊儿,如今他们却要叫人小师叔,连修为也落后许多。
就有不少炎祈知道的人,有意无意避开他这个辈分高运气好的小师叔。
黄雀把小店家当弟弟看,小店家成了小师叔,她仍认为自己年纪大要照顾一点,便总把话茬丢给炎祈,怕冷落了他。
兽人不需要怜悯,可是炎祈也不会故意无视旁人的好心,是以偶尔也答上一两句话,一行人走着并不显格格不入,虽然发色异于常人的炎祈更引人注意一点。
炎祈自入门以来便长居于岁寒峰,压根没出过任务,反而是待在内门的林文接过几次类似的。
但一般而言,同行者以修为高之人为主,炎祈无论本事还是身份都是最高的,林文再怎么认为炎祈面冷心热,都不好争主导权,只在心里默默计较,若是小师叔决心正面冲过去,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拦下。
大概是剑修的形象都特别光风霁月,炎祈白衣白剑的样子也太过正直,林文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实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