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上山的路,我们三个一起走的。
从交谈中,我发现他是个很有内涵的人,博古通今,见识广博。
他也很善于言谈,制造愉快的气氛。自己讲笑话,自己先笑,他笑的样子象个小孩一样纯真。
在他那无比单纯的笑声中,我渐渐淡忘了他曾经的暗示的眼神带来的威胁。爱交朋友的老毛病又犯了,开是和他热乎地聊起天来。
越往上走,山路越窄。我们三个成纵列前进。季惜体力好,走在前头。小六子怕我再踏空,走在我后头。
我是踩着季惜的步子走的,所以注意到他登山的姿势和特别。他走路的姿态很优美,好象踩在云朵上一样,很轻盈。
“越季惜,你是不是学过舞蹈呀?”我脱口问。
“学过八年。你怎么看出来的?”他没回头,继续走。
“我猜的。你是练哪种舞蹈的?民族舞吗?”我问。
“不是。是芭蕾。”他说。
“那你怎么没考芭蕾舞学校?”小六子问。
他没说话。
我问:“那现在还练吗?”
他说:“有四五年没练了。”
小六子说:“那真可惜呀?为什么不练了呢?”
他声音很低:“有次练习弄伤了脊椎。不能在跳了。”
气氛变得很安静,让人觉得尴尬的那种静谧。
我们不声不响地走了一阵。
我头一次觉得小六子真是好奇心太强了。
一阵水声传来,我说:“我听见水声了。前面是不是有小瀑布呀?”
小六子说:“也许是山泉?我们快走吧!”
季惜提起了Jing神,快走了几步。
我们也跟着快走了一阵。其实我已经Jing疲力尽了,但还是勉强跟着季惜的脚步。
大概走了两分钟,在阶梯中出现一块平地,在这块平铺的石阶地面的左侧山壁上,一条看不见源头的小山泉蜿蜒而下,在此处积成一个直径没有两米的小潭。但你要是登了半天的山才看见这么一汪天然的活水,也会觉得它是最美的。
我们在潭边好好休息了一阵。
下山时我和季惜已经是朋友了。那是我那天登山最大的收获。
第二章 我的灵感
“你今晚能来,我真高兴!”雷子说。
“应该的。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说什么都是要来的。”我说。
为了来看他,我逃了课,也放下了做了一半的衣服。因为他是我的情人。
雷子所读的艺术学院在市郊,离我的学校很远。打车都要半个小时。为了省钱,我经常坐公车来,要一个多小时才能颠簸到。
我常来看雷子。因为他是我的情人。
他是学美术设计的。我在艺术学院辅修美术时,我们成了情人。
明天我又要送走一个情人。可能再不能相见了。
今晚,他请寝室的室友去上网。寝室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倚在他的床上。
他坐到我对面,忽然很郑重的问我:“雨,明天我就要走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真诚地回答吗?”
我笑说:“可以呀。是什么游戏,还是智力问答?我喜欢。你问吧!”
他很平静地问:“你爱我吗?”
他问的太突然,我愣了一下,说:“你呢?你爱我吗?”
他有点为难,支吾着说:“我?我也不知道。但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不对,我对你的感情是特别的。我喜欢你!”
我柔声说:“我也是。”
他急噪地说:“你总是这样狡猾。就算是现在,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我再问你,你不许反问我。”
我说:“好。”
他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要走了吧。
“你说我们分开了之后还能继续维持恋爱关系吗?”他问。
“我不知道。”我想有点困难。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我不能忍受距离感,我不愿孤独。
“那我们能做朋友吗?”他问。
“不可能。”我说。
“为什么?”他显出受伤的表情。我的决绝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那晚对于我们都不太一样。他选择诚实坦白,我也一样选择直接坦诚。
“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但我们是相爱的恋人。我是不可能和我爱过的人做朋友的。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我爱你。”我说。我想这是他想要的,也是我一直吝于给的,也是这次无论如何都应该对他说。
他过来拥抱着我,用一种很大的力气。说:“我也是。”
第二天,去车站送雷子。
我们拥抱,也许是今生最后一次。
这种场面在这四年中,在我生活中一直反复出现。在你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就该想到有分手的一天。但就算是这样,我依旧不能麻木;每次送走一个爱人,我都会流泪。这次也一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