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你别说我,要不是他天天跟你们这群女人呆在一起,能变得跟个女人一样吗?还让他去学什么跳舞,这下满意了吧!”
他……他们是在说他吗?姚疏想踏进家门,现在却愣在原地动不了,嘴也张不开了,全身都僵住了。
他确定,杨芳和姚钧就他一个儿子。
像女人一样……也是在说他吗?
“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跟我提,那不是他们老师说的吗!我也没想到怎么就成这样了啊。”听得出来,杨芳的语气里也是后悔,“他小时候我说把他给他大伯带,咱再生一个,还不是你不同意呀。”
“哼,还不是你怀不上,先是个没出息的女儿,嫁了个穷光蛋,又生了个不男不女的变态,我还敢让你生吗?”
不男不女……也是说他吗?
明明已经被很多人诋毁过了,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了,怎么现在就这么难过呢?
“再说了,就你儿子这样,给大哥家带,人家也得要呀。”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儿子,那不是你儿子啊,你没责任的呀?”杨芳扯着嗓子道,那声音异常刺耳。
“我嫌恶心!还期待着他能成大事,看看现在,成了个心理变态!”
杨芳竟然没话说了,她在一定程度上默认了姚钧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给了自己个台阶下,“这日记也是好几年前的了,说不定现在早好了。”
“我看未必!”姚钧几乎要把杨芳手里的日记本盯穿了,“现在还不如那时候!要不是你今天打扫卫生看见了,他还不知道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呢!”
日记?
姚疏的大脑几乎没有运转的能力了,可他还是立刻就知道了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本日记,姚疏写了整整三年,将他所有隐秘的心思都写进去了。与其说是一个本子,那更像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把所有的心事都吐露给了它,包括他对女装的迷恋,以及,他并不喜欢女生这件事。
后来他搬出去的时候把那本日记弄丢了,现在它竟然完好地躺在杨芳的手里。
他所有的秘密都躺在他们的手里。
“他这样,别说结婚了,找个女朋友都找不着的呀。”杨芳有点着急,“要不我们去找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就是……听说那玩意挺贵的,一小时好几百呢!”
两人争论不休,姚疏早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的耳朵像被堵住了,身子也动不了了。他本以为,对于各种言论他已经百毒不侵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为什么会想哭啊……
变态,不男不女,恶心,心理有问题……原来可以有这么多词来形容他。
最可怕的是,那些词还是在他的父母口中说出来的。
自己在他们眼里,原来就是一个变态,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甚至他们还后悔小时候没有将他送了人。
原来他,就是这么让人厌恶吗?
那些不堪的词充斥着他的大脑,几乎要爆炸了,手指也失去了力气,橙子滚落了一地,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杨芳和姚钧也没想到门外有人,更没想到是姚疏,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听的,不该听的,姚疏都已经听到了。
姚疏看了一眼杨芳手里的日记本,其实他已经看不清了,泪幕遮住了他的双眼,只能隐约看见那熟悉的牛皮封面,是陪伴了他三年的日记本。
他在颤抖,克制不住得颤抖,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上去像是失声了,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音。
自己再待下去会是个笑话吧。
或者是他一生下来就是个笑话。
可笑的是,他还一直以为自己能摆脱命运带给他的东西。
自卑,低微。
可他到最后只是个让人恶心的心理变态啊。
姚疏几乎是抢过杨芳手里的日记本,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在一楼的时候撞上了刚要上楼的姚远。姚远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人已经跑远了。
他不想再在姚远面前难堪一次了。
姚疏跑回了他的出租屋,泥水溅了他一身,腿上,背上,胳膊上。
他不在意,他只想把自己锁起来,锁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实际上他整个身子都是颤着的,泪滴到他早已经shi透的鞋子上。可是对于这些,姚疏都不在意,他蹲在角落里,蜷缩着,把自己都包了起来。
他给蒋秋泽打电话,疯狂地打。
没有接。
他没有接。
蒋秋泽没有接。
连续打了十好几个都没有人接。
是不是他也不要他了?
全世界都不要他了……
是不是蒋秋泽也不要他了……
第22章 第 22 章
蒋妈妈的生日在家里过的,过得比往年还要热闹一些。蒋秋泽帮着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