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得干干净净、涓滴不余,此外竟是连Jing气神也大为损耗,几近油尽灯枯之象。
傅钧虽然自身并不擅长医术一道,却也能看出来谢天朗等四人的伤势只怕早已回天乏术,纵使能够救活下来,也已是功力全无,数十年的勤修苦练悉数付诸东流。
他想到薛烬曾经利用过魔域的摄灵夺魄阵来摄取众多道修的灵力及Jing气神,然后化为己用,增进自身修为境界,心中不由大恨,只觉得薛烬发出的那团红光恐怕不仅仅是将人打伤那么简单,还有暗中夺取四长老功力的险恶效果。
他虽然已将金犀丹、白玉膏等丹霄派疗伤圣品通通给四长老敷用了一遍,又将治疗魔修造成的外伤最有灵效的赤髓膏也用上了大量,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勉强延续生命之火不熄灭而已。
傅钧心念转动,脸上神情便不自觉地难以掩饰,不但面色极为难看,更是隐隐透露出一股沉痛之意。
陆淮风立刻便看出来了,用不着再多问一句,便已明白谢天朗等四人情况大是不好,面上不由渐渐暗沉下来,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语气依然十分冷峻:“谢师弟他们便不用你管了,待会你只管一心对付薛烬,其余诸事皆不必理会,务必不能让薛烬带走阳羽的元神。”
“……是。”傅钧知道陆淮风的弦外之音是打算亲自接手照看谢天朗等四人,不再让自己为此事分心,却是不能不应,只是声调难免含了一分沉重之意,亦有一分斩钉截铁的决绝。“弟子必当尽力而为!”
话虽是应下了,但傅钧知道陆淮风身上伤势也绝对不浅,更何况又中了绝殇之毒,燕飞宣称是无药可救,想来并非虚言恐吓,而是确有把握,不禁着实心怀忧虑。
“燕飞的事也不用你插手,为师自会处理。”陆淮风似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复又开口道,见傅钧再次应话,便似颇为满意地微微颔首,陡然却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想要我陆淮风的命,仅凭区区下毒一事,却还没有那么容易!”语意中杀机乍现,却是十足的震慑人心。
话声甫落,陆淮风身上霍然浅绿光华一闪,仿佛温柔的清泉流淌过全身一般,刹那间面上的黑气似乎悉数消退,气色也似乎稍微变好了一点。
傅钧意识到陆淮风是在以全身灵力强行抑制毒素,更是试图将毒素慢慢逼出体外。但如此强行逼毒,对自身修为的损耗却是极大,但是与性命相比,倒也只能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燕飞此时目光一转,显然也看到了陆淮风不惜耗费功力也要解毒的决心,但却仍旧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并不担心陆淮风能够真正解开绝殇之毒。
傅钧心头微微一凛,却见陆淮风骤然间转头看向燕飞,一面暗自运功逼毒,一面却声色冷厉地出言道:“你既是魔修,难怪会在魔域之战过后的第二日便来到本派,先从外门弟子做起,然后寻机进入内门。哼,今年本派内门弟子的试炼考核恰好推迟了数日,倒是给了你可乘之机。”
燕飞嘴角一翘,露出一个无声无息的淡淡笑容,稍纵即逝:“不错。不过短短半个月内,便能成功接近你,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倒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燕飞声调倏然一变,却是在一瞬间流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我要杀你,却不是为了阳尊大人的抱负,而是因为二十二年前惨死在你手下的一双夫妇!”
燕飞顿了顿,面色不知不觉中已是变得有些扭曲,似乎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绪,声音仿佛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慢慢挤出来的,一字一句地道:“陆淮风,你可还记得白逸飞与严玉英这两个名字?”
话声刚落,陆淮风脸上蓦地变色,眼神刷然一下子变得极其复杂,深沉难测,似惊非惊,似怒非怒,口中言道:“你……是……”
燕飞突然以一声长笑打断了他的话,只是那笑声中却毫无半点喜悦,而唯独只余下一片讥嘲冰冷之意。
燕飞笑完后,终于说道:“不错,我便是他们的儿子,在你印象中以为早已斩草除根的人。当年舅父为了救我一命,以李代桃僵之计瞒过你,你杀死的那个婴儿并不是我,真身原本只不过是一块毫无生气的烂木头,却被舅父施以傀儡术,便显得与真人形貌无二。”
燕飞见陆淮风眼神倏而一变,继续讥嘲道:“昔日你未能将真正的我铲除掉,今时是否感到万分悔恨?只可惜此刻你再怎么后悔,也已经太迟了!要怪就怪你当年眼神不好,没能看清楚事实真相,如今只不过是自食其果!”
燕飞话声落下,陆淮风却久久未语,眼中本来浮现出来的骇人杀气似乎在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情晦涩难明,既无震惊愤怒,亦无失望懊悔,当然也没有欢喜之色,隐隐倒似有一丝怅然若失。
反倒是燕飞对陆淮风这样的反应似乎大为失望,紧紧盯着陆淮风,目不转睛,似乎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一分一毫的变色。
陆淮风终于开了口,却是宛若自语般的一句低语:“严青当年竟然掉落了悬崖也没死成?”神情仿佛露出一丝细微的惊讶,却也不过转瞬即逝,快得只让人疑心是错觉。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