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持续到天亮。
我公公,或者说岳父,叫王进炎,王家如今真正的掌权人,我这边脚刚跨出门,他那边就得了消息。
一大把年纪了,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啧。
我接起电话,“喂,公公,有事吗?”
公公也不是个斯文人,“谁他妈是你公公?”
“哦,岳父。”
“懒得跟你瞎几把扯,我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你他妈答应得好,后脚就跑去俄罗斯,小曦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犊子是你这么护的么?”
我很委屈:“是我老婆……”
我那个暴君公公独裁到底,依旧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老你妈个头!我儿子是男的!他二十三了,不是十三!你让他一笔军火生意都谈不下来,以后还怎么做事?”
“我可以帮他,等我爸彻底死了,我就带着家产入赘。”
“入你马勒戈……小九,啊吵醒你了,是小秋宇,问我点事,没事没事你接着睡啊乖……”那边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你要是把小曦搅和进你家的事去,我动不了你,但我保证,你再也见不了他。”
游走在光与影边境,鼎盛时期,曾一度控制欧洲近两个世纪经济命脉,以血腥的暗杀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家族,阿尔布莱希特,流淌在我血脉里,无法割裂的姓氏。
小曦这个突然出现的亲生父亲,很多年就知道了我是谁,他为我保密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和我一样,不愿让小曦受伤。
他是全世界唯一能威胁我的人。
“不会让他知道的,我保证。”
我妥协了。
“毕竟我是个天生的演员。”
他嘲讽地笑,“天生的骗子。”
……公媳关系什么的,真的难搞,所以为了讨好他,我没否认。
【掐指一算,我要在今天完结。】
5.
挂了电话,我回到之前的房间里,对面的房子暗红色的窗帘透着光,小曦还没有睡。
准备了大半年,就等着明天这一仗,想想他也很紧张。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后,他声音略带疲惫:“孙先生,现在北京时间凌晨四点二十六,你是准备跟我晚安还是早安?”
我说:“太太,现在是圣彼得堡二十三点二十六分,距离你上床时间还有四分钟。”
他十六岁时动了次手术,底子本来就不好,又总爱逞强,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没有一点小羊羔的自觉。所以我就接受了老妈子这个设定,时不时要啰嗦一下他。
那头失笑:“别告诉我你四点起来就为了监督我早睡?”
我打了个哈欠,“是呀,因为我很爱你。”
那边的呼吸声断了一拍,“又又说这种话。”
我笑着说:“小曦呢?你爱我么?”
“……你还是高中生么,我睡觉了,晚安。”
他少年时日子虽贫苦,但在他养父的教育下,他的Jing神是天真富足的,声音里都带着生机勃勃的力量,成年后嗓音也没有变得沉硬, 清亮里有柔软,尤其是害羞的时候。
尤其是特别害羞的时候,身体明明将我吸得那么紧,却撇过眼睛不愿承认自己在高chao了,那种抑制出的泣音。
啊……
快结束这笔生意吧小曦。
明明我最重要。
我好想……拥抱你亲吻你,甚至仍旧想将十几年前的愿望付诸实践,将你锁起来,用最甜美的蛋糕最好玩的游戏最舒适的地毯最爱你的狗……
我的身体里有只暴戾残酷的野兽。
“你要把它关起来。”
母亲说。
“你做得到的,你是这样温柔的孩子。”
她是中德混血,黑色的发,碧蓝的眼,穿着深红鱼尾裙,美得像只跌落的燕尾蝶,死在一场暗杀里。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流泪,他哭泣着抱着她,向她的尸体承诺,会有人付出代价。
他的爱情,会杀死爱人。
也会杀死我。
第二天我便在葬礼上被人下了毒。
第三天我就被送往了千里之外的东边之国。
我曾无比憎恨他,但现在来看,他是我最该感激的人。
他让我碰到了此生挚爱。
但如果我要对他说声谢谢,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杀了我。
其实从我母亲去世后,我特别喜欢看人们一个一个走掉的背影,比如母亲的好友,也就是我的保姆,她无法忍受她深爱着的我纯洁善良的母亲生下我这样的东西,一走了之,再比如我的外公,一直保护着我的人,我质问他为什么要将我母亲当成货物一样送到一个怪物家族,用母亲的死不停折磨他,折磨他到死……
他们罪有应得。
这让我感到一种复仇的痛快,谁让你们不问意见地爱我呢,明明知道我从不交付真心。
如果一直孤独,那就让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