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冬荣冷笑一声:“小骗子。”说着熟练地往不该摸的地方摸。小玉麟一下子就僵了,像被烫了似地攥住他的手丢开了。但虞冬荣已经摸到了,灼热得吓人——是禁欲过久才有的敏感。他熟悉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于是继续撩拨他,一刻都不消停。
小玉麟终于被弄得受不住,低吼道:“我不想,行不行?”
虞冬荣的手停在那处,在顶端轻轻捻了一下,满意地听到黑暗里的喘息:“这是不想?”
小玉麟挣扎开,从他身上爬过去,就要下床。然而眼睛看不到,又下得急了,差一点儿摔下去。还是虞冬荣眼疾手快地捞住了人:“不想就不想,不闹了。”
于是小玉麟沉默着又爬回去躺下了。
虞冬荣等了一会儿,还是食言了。他的手又伸了过去。不光手伸了过去,人也过去了。低头俯下了身。
小玉麟很快慌起来:“你干什么……”他暴躁地惊慌着:“你干嘛这样……我不要这个……”可是很快就说不出话来,只会喘了。
过了一会儿,虞冬荣下床漱口,听见黑暗里小玉麟抽鼻子的声音。他爬回床上,亲了他一口,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儿过往的亲密无间:“哭什么。”
小玉麟声音是哑的:“我没哭。”
虞冬荣叹气,坐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回来不是挺好的么?没少胳膊没少腿。眼睛咱慢慢治。治不好也没什么。又不耽误吃饭睡觉。”
小玉麟沉默了片刻:“我是个废人了。”
虞冬荣摇头:“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
“可对我来说有分别。”小玉麟惨笑一声:“你总是这样。你对我太好了,可我都没什么能给你的。”他低声道:“其实出去打仗也是。为国的心有,为自己的心也有……”
虞冬荣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那点儿忘了的气又冒出来:“你傻不傻?”
“傻。”小玉麟低声道。
“那你后悔么?”
半晌,才听见小玉麟轻轻答道:“不。”他声音热切了一些:“至少……我尽了一份力。”
做少年是什么感觉。虞七少爷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少年时代全部的轰轰烈烈都在于谈恋爱。但在这一刻,他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一边生小玉麟的气又一边喜欢他喜欢到不行了。
他们中间的分别与争吵仿佛突然都没有了。这是个很普通的夜晚,而他与他从未分离。
秦梅香曾经在河畔说过的话一瞬间浮上他心头。
虞冬荣认真道:“我待你,最初玩乐的心重。可到后来,就不是了。人活一世,众生万万,能遇上一个可以交付真心的人,何其不易。我是想与你一生一世的。”他叹了口气:“一把年纪了,说这个怪不好意思的。再说咱俩这么长时间了,还以为你知道。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婚礼发誓的那个?哦对,无论逆境还是顺境,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照顾你,尊重你,接纳你,永远对你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叹了口气:“你要一辈子,我早就在心里头应下了。”
小玉麟猛地坐起来:“那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永远只有我一个对么?”
虞冬荣困惑道:“我这话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说真的,周老板,你是不是国文课从来都没学好过?”
话音没落,他就被小玉麟扑倒了。虞七少爷气闷地叫:“我的腰我的腰!”
小玉麟扒在他身上,眼泪把他脖颈处弄得shi漉漉的。虞冬荣等了一会儿,低声道:“和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儿吧。打仗啊,唱戏啊,小时候啊……什么都行。”
小玉麟轻轻地:“你不会爱听的。”
“其实挺想听的。”
黑暗里,他终于听见小玉麟笑了:“那我和你说说新兵训练处的事儿吧。”
“好。”
第49章
小玉麟在家歇了一阵子,就不太安分了。虞宅不小,但毕竟只是个宅院。失明这件事似乎让他的耳朵更灵了。每天坐在院里的树下,东家咳嗽,西家切菜,乃至一里外的吆喝声,他听得一丝不漏。虞冬荣事忙,他白天偶尔悄悄出门,顺着墙走,一步一步记步数,记墙上的印记,然后再分毫不差地走回来。秦梅香有一次偶然白天回来取东西,在街角看到他买果子,吓了一大跳。带回来一问,苗氏也是大惊失色,她整日在房中做针线,压根儿不知道小玉麟是什么时候出门去的。
秦梅香很担心。人好不容易回来的,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小玉麟心里倒是有数的,只是似乎一时解释不明白。最后他想了想,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不想每天在家,想回去唱戏了。不拘什么,哪怕当个龙套也好。
瞎子唱戏,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可这不是没据可循的。他们学戏的,一板一眼都是规整至极的东西。有技艺Jing湛的老艺人,在撒了石灰的地上走圆场,不论走几圈,地上都只有一圈脚印。
秦梅香犹豫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