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不是和你说笑了!”
陈飞卿缓缓地抬起手,兵士们顿时寂静无声。
大王子刚要说话,陈飞卿并不给这个机会,猛地将手朝下一挥,身后的人顿时得令,朝前涌去。
陈飞卿并非一仗成名,在那之前他一路打了好几仗,然而人们在事后说起来,更愿意那样说,显得更传奇一些。
半年之后,侯府的后院里,安国侯笑着说起这话,道:“我以前也是这样。”
坐在他对面的端庄妇人却只道:“我要我的儿子,不稀罕你们的天降紫微星。”
安国侯的笑便有些尴尬起来,半晌才道:“我也想要儿子,他自己不肯回来。”
他夫人道:“父不父,我若是他,也不会回来了。”
安国侯急切道:“当时情急。皇上南下前就说过,若出了乱子,京城我得稳住,那时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故作恶人。结果可好,陈飞卿他带个冒牌货回来,我能怎么样?我难道告诉他都是皇上让我这么做的,然后与他和和美美一起拥立那傀儡?满朝上下都长了眼睛,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真皇上,我和陈飞卿就真是一起往黄河里跳了都洗不清,若我和他联手造反,就真要乱了,其他那些刚摁下去的王侯又得起心思找名头。我只能装作与他反目,比起他来,其他人更不愿意让我得逞,所以他才能稳住那些人。
我还一把年纪坐了那么久的天牢,天牢隔壁关着那个叫秦郑文的天天领着一群兔崽子叨叨逼逼,你就只心疼陈飞卿,你怎么不心疼我?当初生他我就说不要生,差一点你就为了生他没了,兔崽子生下来还调皮捣蛋,你又怪我管他管得严,我若不管,他不定被你宠成什么样子,我看到他就气!如今好了,我管那么严也没用,为了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家都不回了!”
他夫人皱眉道:“他不回来与别人都没干系,是不愿见到你才不回,他再不回,我就去找他。我以往不论知情与否都不拆你的台,你总有你的大事,然而儿子是我生的,他建功立业我很高兴,但他被你们骗成这样我更心疼。”
安国侯无奈道:“儿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也想为他好,皇上都说了,若南下顺利,飞卿本来能做皇帝的。”
他夫人更不满了:“飞卿又不是姓梁的,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但他最合适!”安国侯道,“皇上也只信任他。皇上当时那样子,太子又年幼,若真驾崩了被太后或其他王侯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皇上便想找个由头让飞卿顶替几年,一切好了之后太子也懂事了,飞卿再找个由头把位子让回来。那傻子别人说什么都信,就算事后他发现不对,也知道以大局为重。皇上将后路都想好了,若不是陈飞卿招惹那个姓傅的搅浑水,哪来这么多破事?”
“你说得轻巧。”他夫人光是想一想就疼,“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考虑过他的感受。”
“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为国尽忠、青史留名这才是道理,你真当自己养闺女?我就是怕你把他养得娘们唧唧,后来也差不离了,一个大男人二十来岁了跟老子说话都不敢大声点,外头都说他不像我亲生的,我二十的时候和我爹一言不合打得那叫一个爽快……哎!”
他夫人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第154章
宁王风尘仆仆地自边塞赶回京城,却没有先入宫去,反倒先去了安国侯府寻陈飞卿。可惜陈飞卿不在,他只撞到了陈飞卿他爹。
宁王与安国侯这些年来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可那些不和并非全是装的,他俩本也不喜彼此,如今碰见,宁王连个招呼都不想打便要走。
安国侯倒是开口说话:“你刚回京,理应先去宫里。”
宁王冷笑道:“侯爷差一些就能做太上皇,本王理应先来拜见。”
所幸侯府里向来没太多下人,此时也没别人。
安国侯没好气道:“我好心和你说话,你非得这么刻薄?”
宁王反唇相讥:“本王又没有说错,你若不是打的这主意,也就不会同意皇上提的那法子。让飞卿假扮先帝之子做几年皇上再退位,亏你们想得出来!”
当初皇上忽然提出这样的提议:若他当真活不过这几年,便想法子让陈飞卿假作先帝之子来继位,待秘密养着的太子长大,再让陈飞卿将太子认成亲子,找法子禅位。
那个时候,皇上是真的已经不好,他一开始谋划下江南时,就已经做好了生去死回的打算。
姚家在南边的势力并不小,更何况还与漠国暗中勾结,与朝中的许多臣子也暗通久矣。皇上不能够在明面上动手,他若强行拔除姚家,恐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希望给外敌趁虚而入中原的机会,也不愿百姓遭遇战火动荡。
他当时是真心觉得傅南生可用的。原因倒不是他多信傅南生,而是他信陈飞卿,也信傅南生是当真为陈飞卿迷得神魂颠倒,因此他甚至愿意去帮着撮合两人。很多事并非只傅南生不可,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另寻他人,也不愿意推别人去做这么一件于名声而言并不讨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