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了?
怀礼抬眼望向夜空中的圆月,转身飞掠到小宝的屋外。里面响起古怪的撞击声,伴随着小宝低哑的惊呼。
他果断地踢开门,冲了进去。
那头金毛大虎趴在床上,尾巴如硬棍一下下敲打着床沿,血红的舌头正在舔舐小宝的脸。
怀礼来不及多想,祭起紫檀佛珠,连环踢向金虎。
金虎吃痛,嗷的一声狂哮,扑到窗外,很快消失无踪。
“小宝,你怎么样?”怀礼心口发紧,不忍细看床上的狼藉。
小宝呜咽不语,将撕碎的被子拉起盖住眼睛,身子缩成一团,不住地痉挛干呕。
怀礼轻柔地揭开被子,将小宝搂进怀中:“别怕,今夜去我房里吧。”
清洗更衣后,小宝的情绪略微平复,右手始终紧拽着怀礼的衣角,星眸含情定定地凝视着对方:“谢谢你,如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小宝睡吧,我去厢房。”
“别走,我害怕……”
小宝妃色的薄唇随着呼吸张阖,两颊染了桃色,显得艳丽出尘,颈间多出的几道爪痕,添了一份惹人怜惜的风情。如此绝色,楚楚动人,让人如何拒绝。
怀礼在床外侧躺下,小心地隔开一点距离,“满月之夜,你与牧大哥有什么约定?”
“嗯,十六岁前,行成年之礼……”小宝羞涩地咬住嘴唇,将剩下的话吞在喉咙里。
怀礼猜到大概,便不再询问这个敏感话题,道:“从现在起,我会陪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好!”
小宝答应得很利索,杏眼中闪过一道晶光,被低垂的睫毛遮去大半,他缓缓地挪动身体贴近对方,小爪子搭在怀礼的腰部,等了片刻,发觉怀礼呼吸变缓,仰望屋顶沉思,并没有推开自己的手,不禁惊喜莫名。
不过,他知道见好就收的理,没有再做什么更亲密的举止。
来日方长。
小宝眼角带泪,嘴边含笑,靠在怀礼的肩膀陷入梦乡。
——
次日清晨,小宝醒来,伸手一摸,枕边冷清无人,心里略感失落。
他闭上眼睛琢磨,昨夜惊魂,幸得如公子相救,日后就能常随左右,也算因祸得福?
这时,院中起了一阵sao乱,沙蛮心急火燎地冲进屋,全无平日的冷静帅气:“如公子,小宝不见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张巴掌大的俏脸探出被子,无辜地笑道:“嘿,二哥。”
沙蛮瞪着小宝,脸色由震惊担忧到欣慰,然后变得微怒,凝重地问:“如公子留你在此过夜? ……”
小宝避重就轻地答:“昨夜,如公子很温柔。”
他的瞳仁如水晶珠般清澈,悠悠一转,莹亮逼人,无意裸露出的雪白颈部,有几朵可疑的红痕。
沙蛮的声音冷淡,有点飘忽,似在叹息, “你对他……”
这时,几位沙府仆人鱼贯而入,将早餐放在桌案上。
怀礼随后推门进来,客气地招呼:“是小蛮啊,这么早?”
沙蛮板着脸,别开头去,低声嘀咕:“哼,不守清规戒律。”
怀礼神情温雅无波,目光掠过沙蛮,望向床头:“小宝,起床吧,我让人准备了清粥小菜。”
小宝揪着被单拢到下巴处,不肯动弹。怀礼快步来到床前,揉揉小宝的头发,低声交谈了几句。
沙蛮心中有气,听得并不清楚,接下来的动静却让他错愕。
怀礼居然掀开被子,不避嫌地搂起小宝,温柔无比地为其更衣!
这真是传言中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位修行者吗?
令沙蛮备受打击的是,小宝居然红着脸要求清场,把他这个亲哥哥赶出卧室,却半裸胴体依偎在怀礼胸前,一幅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
不!应该是兄友弟恭的友好场面。
唉,昨天还挺正常,一夜之间,全乱套了。
迟了?已经太迟。一回首已是百年身。
沙蛮低首坐在樱花树下,神色冷肃,像一座不会呼吸的冰雕,眼中偶尔Jing光闪动。
啪!有人轻击一掌,将他飞到九霄外的神志唤回。
一抬头,是怀礼,笑盈盈地问:“小蛮,你在为谁相思惆怅?”
沙蛮半边脸庞笼在树荫里,神情更显幽冷,“我从不做这等无趣之事。”
怀礼一语双关:“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
这话暗含机锋。
沙蛮蓦地忆起,昨日自己出糗地“表白”了,怀礼大概当作是一场玩笑。
他嘴角一扯,暗想,不行,我怎能放弃?
他不着痕迹地搭住怀礼的手,站起身,问: “小宝为何来你卧房?”
怀礼解释金虎夜袭,小宝受惊,因此将其搬来就近保护。
沙蛮迂回刺探了几句,见对方态度坦荡,应该没有发生自己担忧之事,心情顿时舒畅:“有劳如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