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房间,方玉茹朝着他的背影说道:“怀秋,一会儿师姐给你送早饭来啊,乖乖在房里等着。”怀秋乖巧地点了点头再没说话,他不知道老三为何会生病,为什么戏结束了不来找他,他头有点痛,他想睡,头靠在枕头上的怀秋,思考不来太多复杂的东西,就又进入了梦乡。
就在怀秋睡着的这会儿功夫里,傅云青端着怀秋最爱吃的rou包和豆浆进了屋子,他轻轻地把东西放在了屋里的一个圆木桌上,他小心谨慎地踏着步子走到怀秋的身边,看见怀秋熟睡的面孔又忍不住擦起泪来,一个男人的柔情也不过如此了吧,他想到了已过世的亡妻,越发地喘不上气来,好像心口就被一只大手无情地攥紧了,傅云青的左手想要拨开怀秋紧贴额头上的发丝,却在离他额头最近的地方生生地停住了,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推开门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老三仍是高烧不退,周达武又去药房给老三抓了副药,秦鹤亭在厨房拿着扇子扇着火,帮着周达武在煎药,整个院子里的这一个角落异常地忙碌,傅云青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话就走了,老三嘴里不停地说着话,却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原本就瘦削的脸庞又小了一圈,他闭着眼睛,时而皱着眉,时而嘴角带笑,看着他异常的反应,周达武更是慌乱地要让傅云青请个大夫来看看。
傅云青看老三病的这么严重,就让陶竹元去请了一个大夫,可没想到来的人不仅仅是那看病的大夫。
“老三在哪儿,我看看他。”
“叶夫人,您怎么来了。”
傅云青赶忙让在院里忙活着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看着叶夫人的大驾光临,整个院子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方宛若看见傅云青微微一颔首,优雅淡然地笑着说到:“傅班主,叨扰了,我刚听闻老三高烧不止,这孩子我看着倒是颇有眼缘,于是来看看,这是叶公馆的姚大夫,我带他来看看。”
“这怎么得了,老三他不过是个孩子,还惊动了叶公馆,傅某实在是不敢担啊。”傅云青低着头一直没敢直视方宛若,他头上的汗也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照在他身上的阳光也变的炙热起来,他好像被许许多多双眼睛盯着,如芒在背。
“这并没有什么的,老三的病要紧,傅班主快让姚大夫进去看看吧。”方宛若轻易化解了紧张的气氛,笑着就要进入房里,别的人也不敢阻挠,跟在方宛若身后的一干丫鬟小厮也进了屋里,姚大夫紧随其后。
方宛若一进屋就看见了老三通红的面容,她快步走向床边,看见他的嘴一直在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却始终没停,她凑近老三的唇边,只迷迷糊糊地听见一句“娘……”此时方宛若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她忙回过头来看着姚大夫说道:“姚大夫快来诊断诊断吧。”
*
姚大夫给老三诊脉后又拿笔开了一副药方,还未等傅云青接过去感谢一声,方宛若就对着身旁的年轻女子说道:“小玉,拿着姚大夫的药方去药房抓药,拿来这里煎药给老三喝下去后你再回府。”
“是,夫人。”
“这……叶夫人,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您也别费心了,这孩子小时候在雪地里冻过是落了点病根……”傅云青弯着腰脸上挂着笑看着方宛若,坐立难安的模样身旁的人看见了都不免心中悲凉,可还未等傅云青的话说完,方宛若还拿在手上的茶杯就摔落在了地上,打断了他的话,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身上她也毫不在意,她站起身,怔怔地望着傅云青,好似中了邪般又加重了语气问道:“你说,在雪地里?”
“是啊,当年傅某路过浙地时,路过一偏僻小巷,当时下着鹅毛大雪,雪地厚有小腿高,老三这孩子就躺在在巷口,身上的棉袄全破了,冻得说不出话来……”
“傅班主,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好,好,叶夫人,您请。”
第 8 章
“傅班主,明人不说暗话,老三这孩子恐怕我要带走了。”
傅云青带着方宛若来到大院里一处后院,站定了后,方宛若先抛出了这句话,傅云青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这……这……叶夫人,这孩子怎么了?再怎么说,也要等他的伤养好吧,再说,好人家的孩子多得是,您若是想要领养也可以……”
“老三,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方宛若强装镇定的吐露,她又抬起了头直望着傅云青的眼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是叶总长和我姐姐的孩子。”
傅云青一时没有消化过来,他愣愣地看着方宛若说道:“叶总长?莫非,叶夫人您说的是叶司令的父亲……”
“对,没错,叶总长,现任民国政府海关署总长,叶振海。老三他是叶司令的弟弟,也是我的侄儿。”方宛若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个天大的秘密,她面无表情地说着,心里又是痛苦又是无奈,继而又看着傅云青说道,“傅班主,这个孩子当年是在叶老太太和叶总长成了亲的情况下出生的,他是私生子,我的姐姐,方宛青,比我年长十四岁,当年她看见了叶总长后一见钟情,不管不顾他是否娶妻生子,偏要生下这个孩子,我的姐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