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唤了一声:“妻主。”
没忘她落在他颈间的泪,尽管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楚言清仍然忘不了那时她眼中几乎要将人窒息的仇恨,烙印在他心头,更是灼痛,恨不得替她而受。
她还有他。
晏祁抬眼看他。
心口剧烈颤抖,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在其中,轻喃细语,一种濡沐的情绪,附上内里的伤口,酸涩而温柔。
“嗯。”缓缓应声,指腹轻轻摩挲他的额头,用被子将他包裹住,晏祁摇头:“我没事。”
楚言清抬眼看她,是对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蓦地刺痛了他的心,酸涩难受,他的妻主这样好,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张了张嘴,楚言清搂在晏祁腰间的手紧了紧,抬头扬起一个笑脸,眼底还有泪花:“妻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中最后一丝Yin翳都融化在这明亮的笑里。
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些人伤心。
狂风恶浪后的日子毫无波澜,这场风暴甚至半点没有透露出去,只是很多东西都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原来的模样。
皇宫传来消息,陈遥的孩子保住了,守在王府周围的人也悄无声息的撤了,晏祁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过讽刺一笑。
有血缘就是亲人吗?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清想不透的。
只是,有些事情,是该处理了。
然而一道未曾预料的事却猝不及防席卷了整个京城。
圣旨宣告天下。
皇二子晏乔赐婚下嫁商人之子,宋家少主,宋岑禹。
自古就有士工农商的说法,商人地位之地,可见一般,而作为大晏唯一一位皇子,金枝玉叶却指了一个商妇为妻,不可谓不出人意料。
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皇子晏乔公然抗旨,拒嫁,逃婚。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晏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楚言清坐在一起,问小家伙的功课,无非是礼仪绣工之类。
小团子背诵一首前朝的诗,还不到她腰高的小团子,摇头晃脑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一双酷似晏祁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偷偷瞄向自家娘亲,被晏祁察觉到,看过去,小家伙却吓得一撇头,只留下个小小的背影,口中背诵倒是不停。
小家伙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胖了许多,rou嘟嘟一团,晏祁看着,心中一阵柔软,嘴角弯了弯,被小团子敏锐看到,趁那修仪老爹不注意,蹬蹬噔就跑到晏祁面前。
小胖胳膊抱住她的腿,颇有些讨好撒娇的意味,nai声nai气地喊:“娘亲~”身后修仪老爹追上来了:“小公子!”声音颇为严厉,追了上来,似是恨铁不成钢,更是高高在上的傲慢:“注意自己的仪态!”
“谁让你乱跑!一点大家公子的涵养也没有!”
晏祁看着那修仪老爹颐指气使的模样,蹙眉,楚言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其实是他自己的修仪爹爹,记忆中他娘请来教习他的时候,端的是和蔼可亲,完全不是这样目中无人的模样:“唐爹爹!”
晏祁瞥他一眼,唐老爹一个激灵,生生将到了喉咙口的斥责咽了下去,从来没见过哪个人的眼神是这样的,看起来不咸不淡,实际深沉,直穿心底。
晏祁伸手将儿子抱起来,小家伙眼底见不到半点委屈惊吓,却让晏祁眼神一凝,看着架势,这修仪老爹这般骂他也不是一两回了。
晏其琛被他抱起来,眼睛笑的弯弯的,膝盖却无意跪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疼的一呲牙咧嘴。
晏其琛瞪着圆乎乎的大眼睛,低头一看,在晏祁怀里扭动着小身子,费劲的伸手想将膝盖底下的东西拿出来,奈何圆滚滚一团完全施展不开。
嗨呀,他就不信了!
晏祁自然发觉了小家伙的动静,低头一看,才发觉异样,伸手将他膝盖底下的东西取出来,是她的玉珏,顺手递给晏其琛,让他在她怀里坐好。
小家伙头也不抬,倒是嘴甜:“谢谢娘亲~”话未说完,飞快将刚到手的玉珏往膝盖底下一塞,再一伸手将它拿出来,“呼”的松了口气。
他就说他可以自己拿出它吧!
小胖手将玉珏捧在怀里,很快又被上边的图案字纹吸引了注意,低头研究起来。
一切都落在晏祁眼中,眼底染了些许笑意,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修仪老爹,低头问:“琛儿,你觉得你的修仪爹爹怎么样?”
小家伙听见娘亲喊他,早已抬起了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虎视眈眈的修仪爹爹,缩了缩脖子,低头有些委屈。
“是琛儿给爹爹娘亲丢脸了…”声音越说越小,眼里写满了惊慌。
晏祁一下听出了问题,放缓了声音:“那他平时都对你说些什么话?”
这个问题倒是答的很快,只是声音很小,带着委屈歉疚,甚至自卑:“修仪爹爹说,琛儿…琛儿太笨了,他当初教爹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