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他还睁着眼,望着窗外月光下被风拂动的树影发呆。内心活动也完全停不下来,越跑越远,还在想着,为什么粤语版的兔子先生会被他唱得温柔成这个样子,真的听得想哭,他以前给别人唱过吗?以后又会给谁唱呢?羡慕他以后的孩子,每天睡前都能听到这种暖心得要命的晚安曲……以后,以后他会有孩子吗?
虽然潇洒地说过几个月半年后分手也可以,但这一刻,真的很舍不得啊。
第二天,两人返广州。
连慎一回公司,就被安排到深圳出差,去音乐节,给几个歌手做专访拍摄。一连好几天没跟尹棋见面,直到周末。
周末总算结束工作,可以回家了。回家的车上,连慎看着沿路那些明黄或火红的灿烂花朵,想起尹棋告诉过他,那是扶桑,于是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想快一点回去。
下车后,连慎打电话给尹棋,问他在哪里,他去找他。
走过老城区的一条条小巷,连慎在一间老房子前看见了尹棋说的那个什么木工工作室的牌子,微微一笑,轻轻推门,走进去。
走进去后,连慎看见尹棋跟一个年轻男人坐在木桌前,面对挂满画的白砖墙,背对门和他,头凑在一起,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
阳光透过墙上的彩色马赛克玻璃窗照进室内,折射出彩虹般的斑驳色彩,落在穿粉蓝色针织衫扎丸子头的尹棋身上……和他紧挨着的那个穿白衬衫扎了个小兔尾的年轻男人身上。画面相当美好梦幻。
听到脚步声,尹棋回头,一看见连慎就笑:“你来啦?”
连慎笑容淡淡的,状似随意地问:“嗯,你在干嘛呢?”
尹棋左手举起刨到一半的木板,右手举起刻刀,“做木工啊,挖勺子。”
尹棋身边的年轻男人也回过头去,看清连慎的脸后一怔,目光凝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连慎在那陌生的男人目光中,试探着问尹棋:“这位是?”
尹棋看一眼那男人,目光含情脉脉,语气轻快,听不出真假,“我前男友啊。”
连慎一愣,不可置信:“前男友?”
尹棋弯起眼睛,笑得一脸无辜:“我不能有前男友吗?”
连慎无言以对:“……”
这时,那年轻男人微微一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阳光下光彩琉璃,美得夺人心魄。
他起身离开坐椅,走到连慎面前,伸出手:“我是温镜玺,尹棋的大学校友,在这里教他做木工。”
连慎也伸出手,跟他相握:“连慎。”
温镜玺笑,“知道。”
连慎也笑,望一眼墙上挂着的那些花草水彩画,明白了这就是尹棋说过的那个画画的朋友。
温镜玺走近连慎,待两人之间距离只余半步后,看着他笑,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跟尹棋在一起开心么?”
连慎身后是门框,退无可退,虽不明所以,也点头答:“嗯。”
“那就好,”温镜玺微笑着点一下头,顿了顿说,“你的小粉丝希望你幸福。”
连慎疑惑不解,“我的小粉丝?”
温镜玺解释:“之前你在一缕光咖啡馆见过的那个孩子。”
“啊,那个孩子。”连慎回忆一下,想起几个月前的某个雨夜,他在那家咖啡馆跟一个店员男孩子聊过很久的天,忽然语气有些怅惘,“你是他的……?”
温镜玺笑意温柔,轻声答:“表哥。”
一个人坐在木桌旁的尹棋傻傻地握着木板和刻刀,见连慎和温镜玺竟然像故人重逢似的站在门口聊了起来,完了还相视一笑,看得他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忍不住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连慎跟温镜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回头看尹棋,异口同声,“没什么。”
跟温镜玺告别后,尹棋上了连慎的车,去了他家。
不是美院附近的父母家,是他在市中心自己买的小公寓。
一进门,尹棋就好奇地四处张望,好像在找寻什么痕迹。
连慎把门关上,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到尹棋身边,用一句轻轻的问话拉回他的注意力,“有想我么?”
“……靠,”耳边忽然感觉到温热呼吸,尹棋吓得后退一步,“这种话不要随便说啊。”
连慎勾起一侧嘴角,不以为然地笑,“说了怎样?”
尹棋像不认识他似的,睁大眼睛将他从头看到脚,然后,毫无预兆地上前,将他扑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这样?”被尹棋压在身下,连慎还能镇定地微笑。
“岂止是这样?”尹棋轻哼一声,手从连慎肩头一寸寸往下滑,到了衬衫下摆,停一停,伸进去,触碰到陌生的温暖肌肤,瑟缩了一下,又继续往上探索。
连慎身体轻轻一颤,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尹棋低头看着他眼睛,头再低一点,好像要吻下去。
连慎闭上眼等他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