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选择在这时候说出口。
乔鸣光是瞧着她,眼眸暗到可怕。
任由风在他背后呼呼地吹着,微卷翘的黑色头发被吹乱了,他没动,纹丝不动,黑蓝色的条纹衬衫仿佛能与黑色的夜完美的融合在一块。
远处的车上又下来几个人,过来想问问魏成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其中还有之前在那个昏暗的小巷子里遇到的两个黄毛男人,其中一人刚想开口,“魏哥...…”
魏成道正站在迎风口,阵阵的风,冰凉冰凉的打到他的脸上,刺骨地痛。而且是一阵大,一阵小。他忍不住将脖子缩到衣领里边,用衣袖挡着脸,看见黄毛要开口喊话,立马用眼神给了警示。
黄毛和其他人看到了,脚步一顿,转过背用耳朵听风,那灌满了每一个角落的苍劲有力的风,扑过来猛烈如虎的风,寒冷刺骨。
“董越林欠的钱,我三天前就打到收债人的账上了,你可以找人查一下。”吕璐又紧接着说了一句。
她的刘海长短有致,带着些微的弧度,婴儿肥的脸蛋略带稚气,乌黑亮丽的眉,眼睛炯炯有神,鼻子挺直,嘴巴小小,红唇紧抿,虽然之后没有再说一句话,却于淡然之中还有憨傻的决绝。
魏成道突然觉得吕璐这人,虽然看上去温软,憨傻,但是决绝且倔强。
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这种人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倔强的烂好人,撞破了头,遍地荆棘,血流成河也不回头。
如果是其他人,乔鸣顶多打断腿,折了翼,安一个金丝鸟笼,管那只金丝雀会不会头破血流。
但是,吕璐,他不确定乔鸣会不会这样做。
乔鸣怒极反笑,楼道口的风很细,很会见缝插针。像水一样从衣物中渗透下去,即使衣服厚得再严,也会直往袖口、领口切进去,像发着寒光的刀片一样在他身上刺咧,这种痛感对他来说,倒是万分合适。
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低头点火的瞬间,眼睫低顺,长长的睫毛给那张年轻的脸上洒上淡淡的一层Yin影,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宽和温厚感,一下子戳中了吕璐内心的柔软。
好人病一犯,她突然犹豫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
升腾起的烟雾渐渐迷起了眼,看不清眼前男人的神色。
就算没有那些白色迷幻的烟雾,吕璐也看不清他,从高中时期到现在。
这人本就像个传奇样。
活得肆意。
而这样跟她擦肩而过的人,兜了一圈,却跟她扯上了关系。
吕璐想,没有关系总是好的。
本来就是两个极端的人。
大概不会有个好的结果。
乔鸣突然对着魏成道出声:“你查过账了?”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哇。
魏成道一个哆嗦,心里怕得不行,怕他忽然脾气上来,给自己来一脚,他内心叹了一口气,面上正经:“嗯,今天下午西寺那边的人刚刚传消息,我也是晚上才知道的,也来不及说。”
乔鸣一抬眼,眼眸漆黑,细长,眼角微微上挑,他夹着烟的手指轻轻一转,星火落于地上,兀地亮了一下,就灭了。
“吕璐。”
“你清不清楚,C市的地下钱庄借债的利息是多少么,董越林先前欠了八万,在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听到了这消息,他以你为担保人,向那些放高炮的人,总归借了五百万。”
他没了放浪轻佻的模样,倒像一个吃人不眨眼的 。眼神微暗,像是蛇的眼神,微微往下,露出点轻蔑的玩味。
乔鸣倾了倾身子,上了一层台阶,与吕璐脚下所站的地方差了一层,他懒散地歪头,眼眸中透出点危险的味道,他自下而上的贴近她微低的脸,上天给了他一张极好的皮囊,黑色卷曲的头发紧紧贴在他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下,是薄唇轻抿的弧度。
他捏着她的下巴,贴得很近。
鼻尖都快碰到一块。
那双眼睛瞳仁如漆一般黑,宛如星碎。
乔鸣张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全数喷洒在她的脸上。
吕璐只听到他说,
“而他现在已经找不到人了。”
乔鸣冲着她讥笑,“人去楼空,带着他的老婆和女儿跑了,唯独忘了带你。”
吕璐站在那里,身上的黑色大衣被风撩得拍了拍灰白的墙角,这幢楼的年纪比她还大,墙上的□□都零零散散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泛黄的砖块,她这个月的房租还没来得及交,房东上礼拜来催过她,直言说下个月开始她的房租就要涨价了,如果不往下续的话,这房子就要租给别人了。
她突然觉得身子冷得厉害,明明手心是热乎的。
她想开口说话,一出嘴发觉自己竟然失了声,吕璐努力咽了两次喉咙,勉强可以出声,紧紧盯住了乔鸣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你也找不到人?”
乔鸣眯眼笑,看着她唇上的那